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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者说，她厌恶四族的身份，也从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可这千百年来，竟从未有人听闻过兰家相干事宜，是透着些蹊跷。
他抬起头偷偷打量她的神色，却见她好似沉浸在当下兰家的故事之中，没有半分异常，这才微微沉了肩，松了口气，但方才喝下的那杯半冷的茶的后劲也翻涌起来，牵扰起一波轻微的涩。
伯懿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尤其是在十年前的那一夜之后，他更是觉得，兰家与江家之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
从喉头涌上来，停在舌尖，久久不散。
“我说这么多，只是提醒你，既然决定了随圣人同行，但若是去了皇陵，莫要因自己是玉家人，便对兰家多存亲近之意。无论如何，还是对他们多有些防备心比较好。”
四大家族所居之地，都由大盛开朝皇帝一手划分，区域虽广，但也要求四族不得随意越界互通，无诏令更不得随意离开。为了达到隐世的目的，听闻四家族都有自己改换门庭的法子，如墨家就会经常在西北境内更换族居，换城居住，但从不踏出西北一步。
想来是出了什么岔子
“我不知具体缘由，但这一趟的目的，定然是为了兰家人。”
他立时垂下头，方才她望过来时，竹牌轻旋的倒影依旧在他眼底粼粼，似春和景明的曦光下湛色的湖面一般。
言尽于此，玉浅肆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玉浅肆见他这副切切盯着自己的模样，点头利落道：“好，我答应你，定会对兰家人多加防备。”
兰家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
玉浅肆似是读懂了他眼中的不妥之意：“那夜宫中之事，自然是有内鬼。出行过程便是一次试探。其实不止我们，禁卫军内部也都会收到相同的消息。”
太过于惊异，她扭头去看伯懿，这才恍然发觉二人之间的距离委实是有些太近了。
“可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告诉我，圣人去皇陵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为了看一眼兰家人？”
伯懿瞬间明白了过来。
伯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重新半靠在墙上，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这是担心有人途中作祟？”
“不错，”玉浅肆颔首，仰头不时翻弄着墙上的竹牌，道：“完整的计划没几人知晓，各军派出的都是军中好手。目前只是告知各部提前做好准备，具体几时出发，走哪条路线，都是出发当日才会收到消息，届时圣人会挑选一队跟随。”
玉浅肆浅眸恢复清明，眉尾微微下压：“的确，从未听闻过。”
“明日昭告天下，十日后仪仗出行，但根据圣命，你与我并无涯卫，先仪仗一步，带圣人微服出行前往龙源。文武百官随帝王仪仗而行。”
“那是因为，长与兰族，现在在镇守皇陵。”
玉浅肆耸耸肩：“谁知道呢？”
“不过现下的确仍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玉浅肆示意他凑近：“让你那个心腹酒书去趟云中市，寻一个技艺高超且嘴严胆大的土夫子暗中跟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