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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眼神闪烁敷衍,道:“我只是想,或许他知晓什么内情,可以帮我”
恰在此时,随风送来了两样东西。
玉浅肆在收到林深今早的急信后,便吩咐无涯卫去一大早去玉里馆寻来了一封委托信,正是虞安宁昨夜紧赶慢赶交到玉里馆的那份。而另一封公文,正是昨夜送给宫中的那份回执。
玉浅肆默了一瞬,先打开了回执,其上朱漆御笔,皆是圣人之忧思,看来自上而下这条路走不通了。再打开委托信,其上空无一字。
她若有所悟,方才被拒绝的沉闷立刻没了踪影,心里笑开了花:运气一事,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没想到这一次柳暗花明。
或许不仅仅能从伯懿嘴里套出与清缘有关的消息,还能顺手搞清楚广安侯府在搞什么鬼。
真是好运气呀!
“郡主从昨夜到现在在无涯司的种种行为,硬闯也好,出格的举动也罢,应该都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力。”
玉浅肆扬起手中空白的委托信,“所以郡主昨晚故意闹事,就是为了这个?”
虞安宁一怔,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了玉里馆?”
昨夜看到林深说郡主走丢了,玉浅肆便觉得奇怪。
“京城距离南安县并不算远。郡主昨日一早离开,却在将要宵禁之时才赶到提刑司,定然中间去做了什么。你昨日一身孝服,满身泥污,但泥污与泥污之间,还是大不相同的。”
虞安宁回想昨日的穿着,哪里有什么不同?
玉浅肆笑道:“你昨日身前并两袖都是成片的泥污,背上却是点状泥点并一些水痕,应当是卧趴在卖新鲜蔬果的车里离开南安县,因此身前身后都是蔬果的泥污。唯独身后裙尾的污渍,却只有黑灰的水渍,却无泥点。这只有可能是你到达京城后,在京中的青石板上行路。但昨日没有下雨,京城中虽是青石板,日日愿意劳神费力清洗路面的,就只有几间大寺了。
但我想,郡主亲人方才离世,满腹心事,应当没有闲心去寺里求神拜佛吧?因而,只可能去了隐龙寺,求寂空大师的佛签,然后去玉里馆请我帮忙。”
经此种种,虞安宁早已明白玉浅肆的聪慧,但也正因如此,她觉得自己没有选错,找她帮忙,或可一搏。
下定决心后,跪倒在地,坚定道:“没错!”
“广安侯府虞安宁请玉馆主彻查广安侯府老夫人之死!祖母祖母绝不可能突然病重而亡。她一定是被人杀害的!求您帮我找到凶手!安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虞安宁的母亲十年前于京郊遭遇匪祸而亡。旧人尸骨未寒,广安侯便迎娶了妻妹续弦。而对虞安宁来说,有了继母,也就有了继父,更何况父亲本就不喜自己是个女子。若不是祖母为她挡风遮雨,自己恐怕早就不知死在何年何月了。祖母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虽年迈,可最注重休养,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暴病?何况那天小张氏也在别苑,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看到郡主对玉浅肆行大礼,她不仅理所当然地领受之,一旁的随风也是泰然自若的模样,伯懿眉头深锁。当朝郡主说跪就跪,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可见其嚣张至极!
玉浅肆沉吟良久,缓缓道:“老夫人可是诰命之身。虽然我对你们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不甚明白。但我想,朝廷诰命被杀死和病死,可完全是两码事”
一直耷拉着眼皮沉默不语的伯懿闻言突然看向玉浅肆:“玉司尹还未说明,我如何就成了杀人凶手?”
玉浅肆有些气恼地斜睨了一眼伯懿:他倒是聪明,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玉浅肆没好气地说道:“自然是发现了新证据。”转头询问虞安宁,道:“郡主,虞仁出事的院子里可是有一台巨大的铜制更漏?”
伯懿似是在费神回忆。
虞安宁立刻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是有一个大更漏。虞老管家住在那里就是为了养护那个更漏。”
“据说那个更漏,上下皆被铜铸的圆管遮挡,只有当下的时刻才会显露出来。”
“是这样。每日卯时更漏中的水会全部倾入池塘中,更漏才会复位,那时会发出巨大的撞钟声。整个南安县城都会听到。”
“那就没错了。昨夜林深带着人在院中寻找失火点。戌时刚过,便发现更漏露出的的“戌”字和“亥”字的连接处,绑着一截烧了一半的棉线,其上浸满火油。与在火灾现场发现的痕迹一致。应当是有人在酉时与戌时相交的时刻杀害了老管家,再利用更漏伪造了现场,制造了大火。继而让大家误以为老管家是被烧死的。”
也就是说,人死在酉时与戌时相交时刻。既如此,他们在戌时二刻听到的老者声音,定然不是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