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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忽然站起一个人,大家纷纷看去,这人身量颇高,皮肤黝黑,长了双刀子似的丹凤眼,他沉着脸朝何子鱼走来。
青年沉声道:“你说你会武,我来试试你。”
何子鱼抬头看去,头昏眼花的辨认一会,心头“咯噔”一声——这位豁然是站在河对面朝他丢石头的仁兄。虽然那些个石头最后都落在了司马峥身上,但可见来者不善。
“你要是骗人,我会打死你的。”这青年说道,“因为我最恨别人说假话。”
说罢叫开了门,错身出去,朝他示意一下。
何子鱼被同袍毛手毛脚的攘到外面,勉强稳住身,屋里的人一涌而出,将他推到不远处的空地,呼朋引伴将其他棚屋的人给嚷出来,直围成个水泄不通的大圈子,将两人圈在里面。
他如芒刺背,腿肚子打起颤来,脚步虚浮,站不大稳。他连手再脚浑身都是累赘,但那些奚落的嘲讽,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的脚抖得站不稳了,快去找你男人,求他保护你啊。”
“别装样子了,有人替你撑腰,你跟着瞎装什么努力?”
“竟好意思哭……”
何子鱼抬肘将脸一擦,对面的人费劲地看他擦了半天脸,漠然道:“我不打女人,你要是承认自己是女人我就不打你。”
周围哄笑做一团:“快说是啊!不然你会被他打死的,到时候方将军就亏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跟方逊有难同当,要一起遗臭万年了。
何子鱼最后又擦了把泪,摆开架势——他做出这个熟悉的姿势时仿佛司马峥就在背后,突然惭愧起来,又把自己打回原形了。
青年憋着脸,眉头一簇:“你打还是不打?”
何子鱼无助的望着对方。
“庞超,你干嘛为难人家?这人学的是琴棋书画,来军营也就充个样子,你以为人家当官的爹会真让他上战场啊?”
“到时候打了胜仗功名账上记他一笔,输了就接回京都,什么梁州幽州,哪有人家的心肝宝贝要紧?”
何子鱼咬了咬唇,颤声回道:“我爹娘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别这样说他们,我犯了错就得将功赎过……”
“吹牛!”
“你当我们什么鬼话都信啊。”
庞超面色难看的捏着拳头,嘲弄道:“你被关在笼子里的模样,真是可笑至极,古往今来,还没哪个男宠混到你这种地步。”
说罢转身走开,背后空气陡然一乱,突如其来的冷风发出一声短促的嗡鸣。庞超闪身避开,少年指爪一屈,猛从他脸上抓过。
他一时不备,脸上立马滚下几滴热流,火辣刺痛。庞超提拳扑去,少年身形宛如鬼魅,行动间带出一片残影,敏捷地避开数拳,凌厉的指爪化为手刀,直直劈向他面门。
庞超一侧身,向少年腰窝出拳。
“砰——”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倒在地上的人,再瞧瞧骑在人家背上的家伙。这事太离奇怪异了,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方才眼见庞超的铁拳就要落在那纤细的腰上,突然眼前一花,少年一个过肩摔,竟将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的大个子摔在地上,此刻一手压住对方的肩膀,一手攥着把不知道啥时候抽出来的小刀,恶狠狠的对着庞超脖子。
刀尖处渗出血珠。
方逊等人在旁边看了半天,眼看要闹出人命了,季渊上前喝道:“做什么?”
说着将何子鱼提溜起来,何子鱼一抬头,蓦地看到这张木讷熟悉的脸,小刀登时从手间滑下,他眼眶一热,手脚并用爬到季渊腰上。
“呜呜——”
“季渊,呜——”
季渊神色狰狞的吼道:“见鬼!将军,快把他拿开!”
方逊将他撕下来,他又爬到方逊腰上,箍着将军的脖子痛哭起来。
差点小命不保的庞超神色复杂地立在一边,挂着张血淋淋的脸看那嚎啕大哭的少年。
何家子弟尴尬的板着脸,季渊心有余悸的咳了一声,朝众人道:“散开。”
方逊手法熟练的托着对方,呵斥道:“哭什么哭?明天就要训练了,干嘛跟人打架?下来!”
几兄弟望着那一脸血的冷漠青年,再看看唧唧抽泣的家里老幺。左思右想,总感觉这事不对头——这没出息的懒散玩意是出了名的四体不勤,怎突然就能跟人过招了?真是怪事。
没出息的何家老幺打了个哭嗝,指甲缝里还藏着那倒霉青年的血,他毫毛无损的开始叫屈:“方逊,那人要打我——”
他同屋一众知根知底的同袍愣在一边,瞧半天,就见传说中人狠话不多的大将军活似只咯咯叫唤的老母鸡,唧唧歪歪的把这人训了一顿,随即有意无意地朝罪魁祸首的庞超看来。
何家子弟连带着在场诸人都替庞超捏了把汗,汗涔涔望向那色令智昏的方将军。将军叹息一声,好歹护住了老脸,没跟这新兵蛋子一般见识。
方逊神情无奈,朝挂在他腰上的人问,“住哪间?”
只见那方才还拿着小刀扮猪吃虎的人像被换了个芯子一般,戚戚的面上满是惶然,没则声,把唇一咬,拿脸颊轻轻在将军脸上蹭了蹭。这神态举止,任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觉得这两人有一腿。
将军老脸一红,口嫌体正直的骂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