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yo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车毅小说网http://www.cheyil.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沈冶到苑香楼时,在原本约定好的地方瞧见了除顾兰贞以外的人。
定睛一看,竟是封御煊。
二人在交谈着什么,由于不知情况如何,沈冶站在原地未动,只远远地观察着。
封御煊其实与淑妃很是相像,如果是个女孩,大抵会和封御清一个待遇。
他平日爱笑,嘴角总是弯弯的,明朗而又自若,像是阳光拨开云雾,不过如今——却颓丧地仿佛落入了气数将尽的深渊。
“殿下,不打算再回重华宫了吗?”顾兰贞问道。
“即便什么也做不成,总要做了才知道,我不想如此消磨掉时光。”封御煊看向窗外,叹了口气道,“只是,实在觉得颇对不住你。”
“殿下莫要如此说。”顾兰贞安慰他道,“倘若不是殿下选我做伴读,只怕我如今不过是与父亲一般的寻常商贩罢了。”
“这酒楼不是你家的吗?”封御煊问。
顾兰贞愣了下,“是的。”
“坐在羽都第一酒楼,却说你父亲只是普通商贩?”封御煊沉默片刻,嘴角带上一丝笑意,“我们兰贞,分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不多说也不多问。”
“承蒙殿下抬举。”顾兰贞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说,“只是,兰贞的确不是如殿下所想那般聪慧之人。”
他不过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清楚的认知,所以不会做出寻根究底的僭越之事。
“我就是喜欢你这点。”封御煊笑道。
顾兰贞也笑笑,并不应声。
封御煊于是接着道:“我知兰贞心怀抱负,只是如今这形势,权力大部分集中在内朝,若非左仆射和世家苦苦支撑,只怕连上朝的摊子都支不起来。偏偏父皇对世家深恶痛绝,对东厂和内朝管制松散,现如今即便在外朝做官,恐也难以掀起风浪……”
“殿下所言,兰贞全都明白。”顾兰贞瞥了眼在一旁站了许久的沈冶,“只是,正如殿下所说,倘若不去做,又怎会知晓自己什么也做不成呢。”
“若有那日,我定助你一臂之力。”封御煊轻声道,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纪王大人。”沈冶对上他的视线,躬身见礼。
“不必多礼。”封御煊摆了摆手,“我就道如兰贞这般懒散之人怎会出现在自家酒楼,原是与谨之有约。”
沈冶抬眸瞧了顾兰贞一眼,后者立即会意,“这不是出了新菜品,就想着,带个朋友来尝尝。殿下可要一起?”
封御煊并不是那般没有眼色之人,闻言假装考虑了一会儿,随后拒绝,“不必了,我正打算进宫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关心下沈冶和封御清的相处情况,“说来,清儿前几日可是又闹了脾气?她从前便是如此,若是做了什么无理取闹之事,还要你多担待些。”
沈冶笑了笑,问:“殿下幼时便是如今这般了?”
封御煊面露难色,顿了顿才道:“我只偶尔见过清儿两次,她幼时过得并不如意,可我那时大抵也是大差不差,所以并分不出心来帮她。”
“原是如此。”沈冶心中涌上点淡淡的酸涩,说不上来具体是种什么感觉。
“不过现在……也算是好多了。”封御煊道,“想来从前有太子殿下关照,其实也并没那么糟糕。”
待封御煊走后,沈冶才拂了拂宽大的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紧不慢地坐在了顾兰贞的对面。
“心疼了?”顾兰贞问,自打开窍后他所能看出的猫腻越发多了,“既如此,不正该继续下去,救她脱离于苦海么?”
“是吗?”沈冶淡淡应道。
顾兰贞挑了下眉,“是。唯有如此,你才能成为主导的那人,不是吗?”
“或许吧。”沈冶道。
顾兰贞其实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和他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现在,他想要的似乎不是这样。
他当然可以捏住封御清的痛处,以此要挟她留在自己身边,可他只要想到封御清可能流露出的神情——难过,失望,又或是麻木接受——这样的结果让他既不高兴也不痛快,只觉得烦躁。
分明缠绕在他们之间的一直是百般算计,可不知从何时起,彻底掌握封御清这个想法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想要的绝不是臣服。
“或许是什么意思?”顾兰贞问。
“谁知道。”沈冶浅浅笑了下,“还是快些将今日的事处理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现如今天色早着呢。”顾兰贞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难道说,殿下会催你回去?”
“倒没有,只是说好酉时。”
“所以?”
沈冶垂眸,“我要在申时前回宫。”
——
另一边,封御清正瞧着采苓绣荷包,那上边的莲蓬已初具雏形,她笑着夸奖道:“采苓真是心灵手巧,不若你去教教母妃,争取让母妃绣出个图案来。”
“奴婢不敢。”采苓谦虚道,“何况奴婢长久未碰针线,手已有些生了。”
“是辛苦你了。想来琉璃和阿悦都帮不上你什么,里里外外都得你操心才行。”封御清道,“原本我想说,回不去公主府,将春桃召进宫来为你分担些也好,结果那丫头死活不肯,就想着在府中偷懒呢。”
采苓绣花的手一顿,“能服侍殿下,奴婢不觉得辛苦。”
“你有这份心,我也是很高兴的。”封御清坐在梳妆台前理了理自己的发鬓,忽然想起来,转头问道,“你近来可还有注意阿悦的动向吗?”
“殿下吩咐的事,奴婢自然不敢忘记。”
“近来如何?”
“一切如常,但……”采苓犹豫了一下,道,“阿悦似乎与元公子有所接触,不过并不算频繁,所以奴婢也不敢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