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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力回到官驿，李云翔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
“是你指使这些人聚在一起闹事的？”朱力开门见山道。
李云翔连忙摆手否认：“大人明鉴，此事与我毫无瓜葛。”
朱力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那你怎么知道人群聚集的时间和地点？你还想糊弄本官吗？”
没想到李云翔丝毫不胆怯，不紧不慢地说：“大人，在下是开酒楼的，有些流言蜚语传到我这里很正常。况且，大人您细想一下，如果人人安居乐业，吃得饱穿得暖，谁又想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违法的事情呢？”
“天若公允，又何惧于民心？”
朱力内心瞬间通透，反复回味起这句话来。
房间内，无人说话，陷入了长久沉默。
李云翔也不着急，就细细的品着面前的香茶，偶尔咂咂嘴，表示味道尚可。
朱力看着丝毫不拘谨的李云翔，内心除了不解还有一丝赞赏，能够直面西厂厂位而面不改色者少之又少，何况还是一个无官无职的平民，这份胆识，难得可贵。
还是朱力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之前所说，程如风父子在这正阳城内作恶多端，为所欲为，今日我已从百姓怒火中窥见一二。可是若程如风如此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多年，为何京中从未有所耳闻？以杨浩然的性子，必定参奏多次，除非……”
李云翔点点头：“除非有人把这些奏折都拦了下来，而朝中能有如此权利的人，屈指可数。啧啧，果真天上有人好当官。”
朱力突然说道：“我看小兄弟谈吐了得，胸有沟壑，对官场颇为了解，家中可是有人在朝为官？”
李云翔拱拱手道：“不曾，况且我这种人是典型的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入朝为官就像河鱼强行入海，只有死路一条。”
朱力轻轻摆手，在这个问题上不再深究，接着问道：“事情已如你之前所说一般发生，城中治安情况混乱，我可凭此为由留下来继续调查。接下来呢？你说有计策能救出杨浩然，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只是需要大人小小的牺牲一下。”
朱力不解：“我该如何牺牲？小兄弟此话何解？”
李云翔一脸憨厚：“大人可曾娶妻生子？”
朱力点点头。
李云翔接着问道：“那尊夫人脾气如何？可曾因纳妾之事与大人有过争吵？”
朱力眼神顿时躲闪起来，但还是硬邦邦地说道：“我夫人品性贤良，温柔似水，从未与我争吵。我在家中说一不二，向来如此。”
“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朱力看着眼前年轻人露出憨厚的笑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是儿时见过的某种动物一样……
当天夜里，程如风等人就接到朱力的命令第二天要在县衙集合，说是有要事相商，未按规定到来时，后果自负。
翌日，天蒙蒙亮，程如风就急匆匆赶过来，赶到时却见典史，主簿，捕头都已到位，就连师爷也杵着拐杖从家里赶来。
众人等了许久，却不见朱力身影。直到临近晌午，太阳高照，朱力才慢悠悠从门外走来。
众人拱手行礼，朱力回礼，然后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师爷腿脚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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