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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的时候，棋手不会对一枚棋子注入感情，他们待在两个维度上，甚至都难以平等地交流。
很多人会将那些运筹帷幄的角色比作棋手，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比喻。在现实中，没有人能完全地掌控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
哪怕这个人足够愚蠢，哪怕这个人甚至被洗脑成理想的状态。
一个阴谋家最终会死于一场阴谋。
“白墨……你有心事？”阿丽娜问道。
白发白角的龙族女性坐在几张桌子拼成的简陋讲台上，她目光放空，手中抓着自己的尾巴，揉搓着尾巴上的鳞片和绒毛。
还没等她说话，阿丽娜将书塞给她，说：“马上要入冬了，做手工活的姑娘们让我过去帮忙缝冬衣。既然你还清醒着，机会难得，给孩子们念念书吧。”
阿丽娜匆匆走了，走之前还嘱咐她别想太多，如果有机会，她们可以好好聊聊。姬白墨翻了翻手中的书，上面都是一些有着乌萨斯民族特色的，富含诗意的故事，很有教育意义。
一个白发的黎博利孩子趴在她的膝盖边，靠在她的大腿上，对她眨巴着眼睛，问：“白墨姐姐，今天要讲些什么呢？”
姬白墨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知道这个孩子，在很多个彻夜长谈的夜晚，阿丽娜提到了无数次，这个缺乏引导的孩子的未来，那些令人痛惜的过往，无法释怀的苦难。
乌萨斯有无数这样的孩子，他们各有各的不幸——或者说，苦难青睐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生命。
“伊诺想听什么呢？”姬白墨看向用法术将自己习惯性藏起来的另一个男孩，“萨沙，凑近些，你不觉得冷吗？还有其他人……教室里的炉火可不能让你们分得那么远，靠得近一些吧？”
孩子们凑到一起，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一块儿，呼吸的温度让这个区域变得温暖起来，姬白墨握住萨沙的手，用不大不小的力度揉搓，冰冷的皮肤逐渐热了起来。
伊诺本来还想对老师撒个娇，但看到她对萨沙这么亲密，想说的话又说不出来，等姬白墨停下了动作，就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拿走了萨沙的手掌——然后学着她的样子缓缓揉搓起来。
“白墨姐姐，今天别讲故事了吧？”几个年长一些的孩子抱怨道，“那些故事都听了好几遍了。”
“讲讲乌萨斯以外的故事吧！”孩子们说，“阿丽娜姐姐说过，白墨姐姐是炎国人，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从炎国到乌萨斯要走多远啊？”
“阿丽娜姐姐说过，炎国的一些城市一年四季都是春天，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乌萨斯的雪原还是太冷了。
冷到光是活下去就竭尽全力。
姬白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孩子们都很识趣，没有再追问下去。
就算再怎么不负责任，她也不打算给孩子们描绘那样一个虚妄的泡影。想知道什么景色就想办法自己实现，而不是全凭想象。
“要听炎国神话故事吗？”姬白墨说，“比如夕娥奔月之类的？”
小朋友们很赞成，反正只要别再讲些他们听腻了的故事就行。
“好吧，那我开始讲了。很久很久以前……”
“请你再复述一遍这个训练仪器坏掉的原因好吗？煌干员。”
“哦，我是说，我喝了一点小酒……然后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训练室，越看这玩意越像之前因为我是感染者就要抢我东西的混混，然后我给了它两拳。”
艾丽西娅一本正经地在报废单上记录报废原因。闻言提了一嘴，问：“可这是测试大型冷兵器的仪器，你击打的材料是高强度合金钢板，你的拳头没有事吗？”
煌回答：“没有哦。”
艾丽西娅皱了皱眉头，蹲下来检查这块钢板。有些心虚的煌也跟着蹲下来，问：“这……不会要我赔吧？该不会很贵？”
艾丽西娅说：“去掉折旧，折合龙门币大约三十万左右……但我记得进货的时候是批发价，所以可能会有百分之十左右的降价。”
煌破防了。
煌：“我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一万龙门币！ψ顾问，你一定要帮忙通融通融啊！”
艾丽西娅点了点手里的记事板，说：“应该可以分期，你先别担心。”
这时scout带着他的队员进来训练，这萨卡兹看了看抱着艾丽西娅大腿的煌，问：“发生了什么？”
艾丽西娅回答：“煌弄坏了一个训练设备，价格很贵。”
scout了然。
“不过，煌，你别哭。”艾丽西娅检查完了设备，“这个仪器似乎已经发生了很严重的老化，并不是你一个拳头就能弄坏的。”
煌：“我没哭呢！你说真的？”
“我会让同事查一查是谁在用这个仪器。”艾丽西娅说，“应该是正常的损耗……不过里面一些零碎的零件确实是你弄坏的，大概两万龙门币左右。”
煌耷拉耳朵，“唔……我知道了，会赔的，你说的那个分期……”
“后勤部门有专人负责这一方面的事务。”艾丽西娅说，“你等我按照流程上报通过，到时候会有人来联系你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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