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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兰安排夏晴道:“你去城门喊一声,让人帮忙回家报个信,就说咱们已经到城门之下了,明日一早就能回家。”
夏晴出去向城楼喊时,城楼一个声音传来“城下的可是夏晴姑娘,我是定国公府下人寇五,主母让我等候多时了。”要说这有权就是好,一般人想和守城官兵套近乎都得被赶出去,这太尉门下一个下人都能和守城将官一起喝茶。
夏晴将明日归家的话交代了那下人寇五,寇五连忙回家报信。就在谢芷兰他们发愁晚上怎么歇息时,一阵马蹄声“嗒嗒嗒”的来了,周元嘉一袭紫衣骑在马上,身后跟了十余名随从举着火把。谢芷兰借火把看清楚周元嘉的一袭紫衣,顿时想起了在清风观眼前撞到的人,再联想官道上的事故,内心依然明了。
周元嘉看到未进城的谢芷兰,眼中闪过一阵狂喜,之后淡定的道:“前面可是定国公府谢小姐?”
谢芷兰缩在马车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周元嘉道:“本王周元嘉。”
谢芷兰忙道:“小女子见过四皇子,眼下城门一闭,不知四皇子可能叫开城门?”
周元嘉道:“怕是不能,本王今日出城是为了私事,并未受到皇明。”周元嘉说完之后又道:“我看小姐并未带行李,不知今夜如何歇息?”
谢芷兰道:“正在发愁呢,马车空间有限,安歇两人尚可,我这一行人怕是只能坐马车里休息了。”
周元嘉听罢道:“来人,将本王的帐篷赠予谢小姐。”然后对谢芷兰道:“谢小姐,本王的敞篷不如女儿家的精致,还望小姐不弃。”
周元嘉的随从将帐篷撑开谢芷兰一行人从马车上拿了行李,住了进去,谢芷兰安顿完毕就去给周元嘉道谢,之后又把马夫安顿好便回来准备安歇。
周元嘉突然安排人在周边燃上驱蚊的药草,然后把谢芷兰叫出来低语道:“今日和谢小姐相遇两次了,实在是让本王欣喜。”
谢芷兰看了一下周元嘉,想道“如果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恐怕真会着了他的道,这种巧合谁能怀疑居然是安排好的,有了今天下午的委屈,晚上想进城进不去的窘迫,他适时的送上温暖和关怀,即便不陷进去也得心存感激吧!”谢芷兰看的明白,却依然道:“小女子谢过四皇子援手,这次若非碰到四皇子,我们一行人真不知该怎么过这一晚。”
周元嘉见谢芷兰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道:“能帮助到小姐也是我的荣幸,小姐请勿挂怀。”面露喜色,举止从容,在谢芷兰看来却是漏洞百出,虚伪恶心。
谢芷兰不想和他再叙话便道:“四殿下,夜深人静,不便闲话太多,改日定当登门致谢,天不早了,不耽误四殿下歇息了。”
次日一早,谢芷兰道别周元嘉便回到了谢府,回到谢府的时候,谢广利还未上朝,谢芷兰安排夏莲去请谢君豪到致庸堂,她则去请谢广利,不多时,谢君豪便到了。谢芷兰问道:“爹爹,大哥,我有一事想问清楚,吐谷浑如果不臣服,我大周可能在十年之内征服吐谷浑?”
谢广利道:“若是无周边战事,别说十年,最多两年吐谷浑就可平定,若是考虑东西突厥高句丽和高昌等国,吐谷浑没有十年肯定不能攻打。”
谢芷兰又道:“吐谷浑臣服我大周能得到什么好处么?”
谢广利思索片刻道:“按照目前来看,不见得有好处,吐蕃都敢劫掠我两镇,吐谷浑就算是成了我大周属国,也是吐蕃嘴里的肉,如果吐蕃突然发动袭击,我大周根本是鞭长莫及。”
谢芷兰道:“那吐谷浑为什么会来我大周打着进贡的幌子买军械?”
谢广利思索片刻道:“你说的这个我不懂,不过你的话很有用。我会尽快上奏皇帝的。”
下午,早朝后,谢广利拉着杜玄灵、房善长、独孤无极以及李少卿一起求见太宗,太宗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们。太宗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把几位爱卿都惊动了?”
独孤无极作为丞相率先开口道:“臣也不清楚,是定国公邀请臣等来的。”
谢广利开口道:“陛下,今日早上小女问了臣下一个问题,臣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各位都是智力超绝之士,不知可否能为我解惑。”
太宗道:“别吊书袋子,赶紧说。”
谢广利道:“小女问我,吐谷浑为什么要臣服我大周?臣服大周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独孤无极道:“好处那是显而易见的,我大周家大业大,那吐谷浑地处偏僻,缺铁少铜,连茶叶都需要我们的行商去售卖,就商业往来一项,就能改变那吐谷浑的民生。”
谢广利问道:“还有么?”
房善长道:“臣服我大周作为我大周藩国,除了贸易往来,在他们遇到外敌之时,我们还能施以援手……”房善长说不下去了,显然他也想到了不管是南边的吐蕃还是北边的西突厥亦或是西边的高昌等国是不会在乎大周的兵锋的。
谢广利道:“小女问出此言,我不知如何回答,现在看来,你们也不知道吐谷浑臣服大周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那么,小女的第二个问题吐蕃为什么这个时节臣服我大周,为什么不等战事明朗之后再遣使进贡?”
太宗皇帝明眼万里,本就是个通透人,只是那个皇帝不希望开疆拓土,那个皇帝又不是好大喜功的呢,太宗皇帝自然也有他的盲区,只是此刻被点破之后,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吐谷浑此来必定有诈,关键是吐谷浑放这个烟雾弹到底想要什么?
房善长道:“吐谷浑要甲胄,要和我们的将士协防,我觉得凡事都要看到两面,好的一面是吐谷浑想浑水摸鱼,觉得我们一定能打赢吐蕃,想趁机捞点好处。这个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如果是坏的一面,那就是吐谷浑有二心,想借靠近我军之际,突然杀出,到时我们的大军恐怕是一场惨败,关键是,吐谷浑敢么?”
太宗皇帝沉思片刻道:“杜爱卿,你的意思呢?”
杜玄灵道:“臣以为,吐谷浑不但敢,而且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其一,即便是吐谷浑到了吐蕃的土地,也是贫瘠之地,除了放牧养马,什么都做不了,而我大周土地不同,我大周土地不但物产丰富,百姓还都心灵手巧,不管是工匠还是农人都是财富。其二,吐谷浑来的目的很明确,是想买甲胄,如果吐谷浑和吐蕃联手,我大周兵败,相对于买,从我大周将士尸体上获得甲胄更省钱,其三,我大周若此次惨败,三十年之内恐怕难以西望,吐谷浑和吐蕃都会有喘息的时间。因此我断定,吐谷浑此来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安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