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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是皇后所生,之后皇后再无所出,一直到今年,她自己孩子都周岁了,母后终于再怀六甲,本来是极为开心之事,一向状况也极好,而且听说是龙子,心中着实替母后开心。
原来天子生儿阴盛阳衰,十三个女儿,却只有三个儿子,而且这三个王子中,两个身体虚弱,太医曾委婉地说过,这两人均非福寿之相,而健康的那个,偏又比较愚钝,并非能托天下之人。
所以,一个龙子,对于皇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长公主的驸马范兴也只有二十出头,他并非状元出身,是前科榜眼,但他是名臣范淹仲的后人,范家世代忠良,而且有守关之功,范淹仲要求子孙后代,均要文武双全,每一代子孙,均要为国镇守边关十年,于是,婚后范兴就随父镇守东关,防东夏作乱。
在知道皇弟即将出生后,长公主便与范兴商议回京。
夫妇俩心情甚急,连日赶路,基本上每个驿站都换马,只五日竟然从边关回到了西京,晚间才到京城,来了后去找二公主,打算一起进宫为母后贺喜,哪知突然接到了宫中传来的噩耗。
乐极生悲,最为悲惨,长公主是至孝之人,听说后竟当场昏倒,救醒过来后,便一起进宫。
天子道:“你们不用如此忧心,吉人自有天相。”
四人均知天子虽有佳丽三千,但最敬爱者莫过于皇后,此前更是做了龙子出世后大赦天下以庆祝的准备,皇后横生不测,一定会痛不欲生,都想着如何安慰他,没想到却如此镇定,反倒抢先安慰他们。
长公主道:“父皇,孩儿想进去看看母后。”
天子道:“你们俩都可以进去看看,太后也在那里。”
两人便擦掉眼泪走进产房,看到母后躺在床上,身上蒙着被子,被子上也有血迹,母后面无血色,头发散乱,一动不动。
两个公主的眼泪又成串掉下,掩着嘴巴,几乎要哭出声来。
太后已经在旁边坐了下来,两人来到太后身边,刚要大礼参拜,太后挥了挥手道:“平身吧,都先别动,也不要哭,让你们母后休息片刻。”
休息?婴儿没出来,血流不止,这时还休息?
太后又道:“这个人说,你母后现在是九天玄女在保护着,你们放心就是。”
两人都困惑之极,这时才发现,有个瘦小女子手握母亲的手,这女子眼睛上缠着布条,有鲜血渗出。
“这个女子是谁?”长公主轻声道。
“他不是女子,他是九天玄女的人,为了保住你们母后,需得进来,但是男女有别,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便让陈安刺眼了两眼。”
两个公主几乎同时失声惊呼。长公主道:“是父皇……”
“不是,是他要求的。他说,他必须进来,你们母后才可能活命,就算是瞎了两眼,也要进来。”
这件事变化得太快,太后情绪波动得很大,一直也没时间整理出头绪,现在心情平静了一些,细想起来,才发现这个牺牲不是一般的牺牲,所以说的时候,是带有一些内疚和感激的。
原来,皇后的父亲之所以能成帝师,也是太后亲自拍的板,可见她对这位帝师的信任,她认识皇后甚至比天子还要早,对她当然另眼相看,可能正是因为这些,她对于皇后的名节,才特别看重。
长公主道:“他可以救母后是吗,真的可以吗?”
太后道:“他说的是可以帮忙救,但是救你母后的却不是他,我们现在就在等救你母后的人来……”
二公主道:“还要等人吗,是不是他在骗人,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有的,这个人你们都认识。但你们一定想不到……”
“到底是谁?”
“就是你们的妹妹,七妹,赵心仪。”
两个公主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