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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晓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说：“他本来就应该打我，我恨他，他也一样恨我。”
然后，就在顾墨以为她又该沉默下去的时候，秦晓晓却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儿的说起来。
“他肯定知道了，江山鼎业，还有创尔那边，都跟我有关。你和江岸学长，跟我都有关系。傻子都能够想的到的事情，他肯定也想到了。
所以了，他才会来问我，但是我不说，他就会更生气。“
说到这些，秦晓晓忽然就撤开了嘴角笑出来。
那笑容落在顾墨的眼睛里，显得特别的苍白诡异，他因此，心尖更疼了。他恨不得压住她的身子，叫她不要再笑了。
其实，他也想叫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要说慕凌琛，然后，连想都不要想。
她口中说的，恐怕都不是真的，她若是真的对慕凌琛只剩下恨，就不会露出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了。
可是顾墨说不出口，他怕提醒了她，她对慕凌琛的感情，也怕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没有能力说这些话来。
秦晓晓笑了一会儿，过瘾了一样，又继续说：“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不知道，我根本就是为了要叫他生气，对，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叫他生气。”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睁的大大的，满是悲伤和绝望，却干涩的没有一滴泪水的痕迹。
好像刚刚在那个虚幻的梦境里，在过去整整三年的谋划里，她已经流干净了所有的泪水了。
现在，她终于可以不断的告诉自己，强化内心的声音和信念。
她对慕凌琛，唯有恨意了。
“我就是故意要让他生气的，就是这样的。他就是应该爱上我的，顾墨你知道吗？我从一开始接近他的时候，就是在等待今天的局面。我想这个局面，想他去死，想慕氏陪葬，想夺回所有的一切，已经整整三年了。”
她口口声声，言之凿凿，却忽然迷茫起来。不知道是要说个顾墨听，还是说给生死不知的慕凌琛听，还是说给那个过去的自己听。
秦晓晓忽然又不说了。
她弯夏身子，将脑袋迈进腿尚的被子里。
顾墨以为她在哭，伸手要摸她的头发，却忽然听见了笑声，淡淡的一声，但是房间里太安静了，阳光也跟着一点都不吵闹。所以，他听的很清楚，那是一个极致苍白和空洞的笑声。
顾墨的手僵硬在空气里，在她如墨的发丝之上，顿在那里，无所适从。
过了很久，她始终没有抬起头，顾墨放下了手，心里已经难受的不得了。可是他再不敢触碰她了，她对慕凌琛的感情，无论是恨，还是爱，都是那么浓烈而独一的。
他嫉妒过她对慕凌琛的爱这么多年，此时此刻，他忽然发觉自己甚至嫉妒起了这份恨来。
他们的世界，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过他的容身之处呢？
他十分害怕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待在那个地方，只是为了慕凌琛，而他永远不可能将她拖过来他的世界，永远不可能。
之后，整整一个礼拜，秦晓晓每天脑子里关心都只有一个问题，无论是之前在医院，还是后来回到了朝花小苑，她每天只要睁着眼睛就捧着手机翻来翻去的。
甚至，经常半夜里，忽然一个沾满了血的噩梦之中惊醒过来，她也会第一时间翻开手机，刷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