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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还红吗？”
天若悯驻足在问柳阁院前，侧头低声询问道。
楚桑凑近了些，左右观察着天若悯脸上的红痕，好半晌才摇了摇头：“回三夫人，比方才要好一些，没有那么红了。”
天若悯闻言，伸手拍了拍单薄的胸口，生怕脸上太明显，一会儿让静雯瞧见了白白担心。
“静雯是丫鬟，担心主子也是情理之中，三夫人不必如此心生顾虑。”
楚桑不解天若悯为何在自己院中都处处小心。
天若悯淡淡地笑了笑，“脸上的红痕是我自己打的，不管谁问起来我都不太好解释。即是如此，我干嘛还要让旁人问起呢？”
楚桑听罢，还是觉着天若悯有些太谨慎了。不过细细想来，天若悯所言倒也合理，始作俑者若是个什么普通人家倒也罢了，偏偏是商贾得罪不起的官僚门族，天若悯可不只有吃亏的份了？
二人在院外站了一会，想等脸上的印子下去些再进去，却不想寰府门前的小厮这时前来传报，说国公府公子求见。
“陈公子？他不是才走怎得又回来了？”
楚桑看向天若悯，神情颇为不解。
天若悯也不知道，不是才将她送回寰府吗？这前后不过二刻左右的时间，突然登门难道有事儿？
“引陈公子进来吧，天儿这么冷，冻坏了我们寰府可吃罪不起。”
天若悯挥了挥手，对小厮吩咐道。
小厮领了命自然不敢懈怠，紧着脚就将陈愿念迎进了问柳阁。
天若悯此时正端坐在罗汉床上，用书半遮着脸，神情多有探究地落在他身后的昌盛手中提着的锦盒上。
“陈公子这是……”
陈愿念赶忙将昌盛手中的锦盒换到了自己手里，朝天若悯跟前递了递：“早知天姑娘脸上的伤……是我母亲害的。我当真没脸就那么空着手送你回来……这是林州巧匠亲制的玉如意，听说玉质上乘温和，夏天祛暑冬天生热。今日特将此物献给天姑娘做赔礼，还望天姑娘笑纳。”
陈愿念倒也算诚意满满，但这礼她断不能收。若是她收了，相当于承认今日之事是国公夫人有意刁难，反倒暗地里与国公府结仇。
天若悯看了看陈愿念双手呈上的锦盒，又抬眼看向陈愿念肃穆地面庞，半晌后才冉冉吐口：“陈公子不介怀，今日之事是我的丫鬟失了分寸在先，与国公夫人并不相干。还请陈公子将礼收回去，免得落在外人眼中，国公夫人恐会无辜被冤。”
说着，天若悯这才用眼神示意楚桑看茶，随后请陈愿念落了座。
不过半晌，楚桑轻手轻脚地将茶盏置于陈愿念面前，这才重新站回到天若悯身后。
“天姑娘，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今日之事是我母亲的任性之举，不应该由你来买单。这个玉如意无论如何你得收下，权当是帮我缓解心中的愧疚之情。”
天若悯的神情依旧柔如缓缓淌出的汤泉，眼神中却透露出了不可动摇的坚定：“陈公子当真不必如此，若是当真难以消除您心中的愧疚……那就请国公府再勿提及纳我入府之事了。”
“不行！”
陈愿念眉眼焦急，声音顿时向上拔高了几度，整个人都激动地站起了身。
天若悯被陈愿念这样的反应吓地双肩一抖，神情中再也不见方才的柔和，反而多了几分警惕。
陈愿念胸口气起伏地厉害，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若悯。此时陈愿念那股浓浓地书生气也早被急躁遮掩了去，只留下失态和烦躁，层层笼罩在陈愿念的眉目之间。
天若悯不想在寰府与陈愿念发生争执。忙得调整了呼吸，重新扬起笑脸，试图哄陈愿念入座。
“天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怎么……你怎么……竟是这般油盐不进？！”
楚桑闻言，两步上前就想与陈愿念呛声，却又想到晌午时天若悯自抽地那两个巴掌，最后还是蹙着眉头，十分憋屈地站了回去。
天若悯从来没见过陈愿念如此失态，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变了。不仅眼圈发红，就连额前的青筋都显得根根分明。
“我陈愿念乃国公府唯一的嫡子！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这一说！天姑娘，这玉如意即便你不收，也改变不了你入国公府一事！”
“陈公子……你失态了……”
“那又怎么样！若不是你紧咬着不松口，我会如此吗？！”
见天若悯眉头蹙起，唇瓣紧抿，陈愿念恍惚半晌后，语调突然轻柔下来：“我……我就不明白了……这寰府到底……到底有什么好？嗯？守在寰府做老头儿的遗孀，你就知足了？还是说……还是说真如外界所传，你跟寰幕，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
“陈公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陈愿念闻言，睁圆了眼猛地朝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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