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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威如此这般并不单单是为了替天若悯讨个公道，还有几分失望的情绪在里面。
对彩珠，他虽谈不上多喜欢，但好歹也陪了自己个把月，就是养条狗也有些感情了。原以为，彩珠心思单纯，不同于外面那些女人。但今日之事，着实令寰威感到无比失望，他恨不得立马将彩珠送到寰幕面前，将她同思樱一齐沉塘。
但他做不到。
半晌，寰威抬起双眸，冷声道：“死路和活路，你选。”
彩珠登时怔住，半晌后才踌躇着开口：“三少爷……您到底在说什……”
“啪”。
寰威眸色渐沉，又一巴掌挥了过去。“你别逼我帮你选。”
彩珠自知已是难以辩白，却依旧死咬着牙关，泪眼婆娑地看向面前的寰威。
“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偷走了私库的钥匙……？”
“在问柳阁接您那日……”
“为什么陷害三夫人？”
“因为奴婢见不得您看她的眼神！！”
彩珠声音陡然增大，那双小鹿样的眸子已然失去了原本的楚楚动人，转而被嫉恨蒙上了一层化也化不开的阴霾。
寰威静静注视着彩珠的眼睛，发现自己的倒影在她的瞳孔中是那样清晰，清晰到令人迟疑。
“原本应该将你交给大哥发落的……”寰威漠然道，“但大哥还是准我自行解决，为的不过是给你我一个体面……所以，两条路，你选吧。”
“奴婢选死路。”
彩珠毫不犹豫道。
闻言，寰威陡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彩珠。见她一脸的倔强之色，眸间也没了初见时的光亮，当真是一心赴死。
二人沉默了好半晌，寰威才挪动了脚步，“即刻，滚出寰府，滚出宏城，若再让我见到，唯有一死。”
寰威的头颅偏向一边，语气固然狠戾，但神情亦是难掩的痛心。
“不过数日，三少爷就能为了别的女人待我这般……活着当真是没意思。”
说话间，彩珠的声线逐渐嘶哑起来，眼底的泪水顷刻间翻涌而出，砸在地上卷起层层薄尘。“三少爷是知道的，彩珠自小无父无母，独自一人在东郊破庙中长大，受尽了冷落与白眼……”彩珠喉咙滚动，“若不是……若不是您将奴婢带回来，奴婢都不知道还会受多少苦。”
彩珠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泪痕，颇为凄惨地笑了笑：“奴婢最开心的，便是三少爷垂爱奴婢那一晚……奴婢知道自己的夙愿要成真了……但如今看来，早知要眼睁睁地看着三少爷偏爱他人，奴婢当真不如不踏足这偌大的寰家府邸，在外面死了干净。”
说到这，彩珠突然一改神色，哀怜地寻向寰威的双眸：“三少爷……您待奴婢，是否有过片刻的真心呢……？”
寰威淡淡注视着彩珠的眼睛，片刻后浅声道：
“没有。”
彩珠似是早就知道了答案，闻言她并没有表现出拙态，而是淡然一笑，继而向寰威深深地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消失在庭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