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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晴乐抬头,宴不知离她极近,几乎只要再凑近毫厘,就能肌肤相触。
玉舟恰在此时到达终点,急急来了个刹车。
其内装饰和修士由结界护住,没受多大的影响,可殷晴乐放在船头的两张面具无人施加符法,就没那么好运,他们打了个旋儿,晃悠悠地从玉舟中掉落。殷晴乐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喊,两只狐狸停在半空,又平稳地上升,回到宴不知手中。宴不知托着相叠的面具,递于殷晴乐:“没丢。”
她怕丢的,又不是面具。殷晴乐张了张嘴,接过面具:“你是想先喝药,还是先休息?其实……先睡觉也不是不行。”
殷晴乐紧紧抱着两张面具,深深吸气,努力想让萦绕在胸腔的酒气散开,不被客栈里的人笑话。
“我想先休息一会儿。”在走下玉舟前,殷晴乐听见宴不知如是说,算作对她的回应,“你明日再来找我,好吗?”
就是不想喝药是吗……殷晴乐挑眉,暗自祈祷温如月给的药不会太苦。她没怎么喝过中药,但据她得到的信息,中药是又酸又苦又涩的,因此喝药后,总得吃点甜的缓一缓。宴不知连喝水都困难,她带糖也无济于事。
她答道:“好,我明天来找你。”她今晚就钻宴不知的房间。
“需要我扶你吗?”殷晴乐从玉舟上走下,主动伸手。
宴不知侧过身,避开殷晴乐的接触。他朝殷晴乐浅浅点头,算作回应,与她并肩往客栈走去。身后的玉舟在送达二人后,果然自动缩小,变作核桃大小,往某个方向翩然飞去。
殷晴乐为自己的夜袭做准备:“睡前记得洗手,客栈有皂角的,我记得我放在窗前右下角。”
“修士可以使用清洁咒。”宴不知答道。
“不行,我要你洗手。”殷晴乐噘嘴,眼尾害羞得发红。
宴不知没说话,点了点头。殷晴乐一路把他送回房间,在外探头探脑,确定他好好地洗了手后,才轻手轻脚合上房门,回到自己房间。
她第一时间去刷牙。
牙刷是她摆脱村子里的手工师傅做的,她声情并茂地形容半天,才得到一柄木质的牙刷,毛是用马尾巴做的,殷晴乐亲眼看着那截软毛从马屁股后面被咔嚓剪下,被师傅一顿捣鼓。
牙粉是她托乔老买的,殷晴乐连刷牙带漱口,重复了三四遍,才算作罢。她坐在房间的书案上,双手托腮,呆呆地盯着慢慢升起的月亮看。
她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了一个多时辰,拿起手中的玉简,以极细弱的声音问了句:“知知哥哥,你还醒着吗?”
没有回应。
宴不知也在看月亮。
他褪去外袍,先前整洁的衣衫凌乱不堪,小腹中的毒素一改往日阴寒,变得燥热无比,传遍全身。它尚未完全爆发,宴不知没感到多少疼痛。他只是热,伴随滚滚热浪的,还有某种令人难以启齿的渴望。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随手设下结界,打算把这一劫熬过去。一路上殷晴乐表现得有些奇怪,但宴不知来不及去细想,他光是靠近她,都觉得难以忍受。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思绪越发沉闷,识海像是被什么东西拴住,理智被寸寸压制。
直到殷晴乐怯生生的询问从玉简中传来,宴不知的身体猛地僵住。他转眸看去,玉简散发出幽幽柔光,少女的声音从其中沁出:“睡了吗?要是醒着,就理理我好吗?”
她音量放得极低,绞尽脑汁撒娇,要换了平时,宴不知一定会即刻回应她。这次他没能第一时间反应,又听到殷晴乐道:“你既然睡着了,那我过来了?”她刻意放大了声音,流露出直白明显的试探。
宴不知没有回答。他习惯性地在独处时设立结界,但殷晴乐身上有他画下的符法,能无视他所设下的屏障,除非他去把房间门反锁,不然她就能轻松来去自如。
他想起在玉舟时,殷晴乐屡次提出让他去休息,睡上一觉。她要来做什么,莫非是他身上有什么她需要的东西,不好明面提出,因此只能半夜来取。是有什么急事吗,不然为何今晚就过来。
从玲珑市带回的灵器、灵石整洁分明地罗列在桌案上,殷晴乐没能力从空间囊中取物,无论她要什么,随手拿了便是,没什么好忌讳的。
宴不知垂下眸子,呼出的气息夹杂热度。他深吸一口气,以仅存的理智压住心底情绪,起身穿上外袍,和衣躺回床上。在殷晴乐敲门的刹那间,宴不知合上眼,他学殷晴乐曾经的模样,装睡。
门外安静了下来,过了数十息,才重新有了动静。少女的动作极轻、极慢,迟缓地推门。殷晴乐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没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她脱了鞋,只穿绒袜,缩在门后,往里面探头探脑。
她发出气音:“知知哥哥……”
声音软软糯糯,却像箭矢般扎进宴不知的心头。宴不知侧着脑袋,四下昏暗,好容易没让殷晴乐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听见殷晴乐松了口气,她离他很近,宴不知稍稍释放识海,就对殷晴乐的行为举止一清二楚。她拿出一直携带的手机,摁亮屏幕,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把它摆到窗前茶几上,点了几下。
宴不知有点焦躁,他现在状态不对,耐心也变得浅薄,只想让殷晴乐赶紧离开,但殷晴乐没有转身走向桌案,她颤抖着呼吸,在床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