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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玉恒走上台阶，一名巍峨山弟子御剑迎了上来，向苏玉卿行礼后道，“神君，天一师兄回来了。”
那人满脸的欢喜，期待的看着苏玉卿，似乎也想从苏玉卿眼里看到相同的喜悦，然而并没有。
他愣住，讷讷的看着苏玉卿，“神君？”
“天一已经死了，是你们亲眼所见。”苏玉卿话语坚定，他是想要天一来巍峨山，亲眼看到他历劫时留下的东西，刺激天一恢复记忆。
可他很清楚，两个天一是不一样的，他不会把这两个天一混为一谈。
“真的是天一师兄！”那人言辞恳切，“神君不信亲眼一见便知。”
苏玉卿不想计较这些，抱着玉恒去了后山的住所。
院子里，天一身着一身青衫，如他们初见时一般，天界战神的仙力也收敛了，只剩下少许的灵气。
苏玉卿放下玉恒，摸着他的脑袋说，“去玩吧，一会儿去接你。”
玉恒看了一眼天一点点头，还是乖乖离开了。
巍峨山弟子也识趣的没有跟上来，唯有苏玉卿和桐梧站在院外，一同看向院子里站在海棠树下的天一。
天一行了一个巍峨山弟子的礼仪，唤道，“玉卿神君。”
“不必装了，那两掌打不出失忆，我也没毁了你的修为。”
闻言天一身躯一僵，默默抬起头看着苏玉卿，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悔意。
他都记起来了，他重伤醒来就在巍峨山，所有人都叫他天一师兄。他猜想是与自己历劫有关，便没有否认，直到他去到巍峨山为苏玉卿立的神庙，看见那尊他亲手为苏玉卿雕刻的玉雕神像。
所有的记忆蜂拥而至，他们的初见，一起见到的紫苑，在秘境中苏玉卿的突然出现，他冲动之下扑倒苏玉卿，还有在秘境外离别之前，苏玉卿问他。
【若成仙的代价是讨厌我，为了别的人伤害我，甚至是杀了我，你可还想成仙？】
他当时的回答明明是不愿成仙。
可等他归位之后，历劫时的记忆封存，他都忘了，全都忘记了。
他忘了对苏玉卿的承诺，忘了苏玉卿一次次出现救他于危难，若非苏玉卿及时出现，巍峨山将和其他仙门一样，一个不留。
尽管如此，尽管天界待他不仁，苏玉卿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世间，在人间仙门几乎全灭之后，苏玉卿还是送了紫苑来到人间，除害人作乱的妖邪。
明明那是天界的事，在苏玉卿被他们逼得堕魔之后，苏玉卿的善念依旧留在了人间，受百年香火，万民信仰。
而这百年天界又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过，甚至因为苏玉卿堕魔，天界不允许百姓供奉，若非有紫苑守护，怕是连各大仙门上的神庙也会被天界毁去。
终究是他们做错了，将苏玉卿逼到如此绝境。
天一紧紧握拳，无措的看着苏玉卿，“若神君愿意，我还是巍峨山的弟子天一。”
“你不是！”苏玉卿瞪着他，“天一分得清是非黑白，他不会不相信我，不会拿剑对着我！更不会明知我魔气缠身还要逼我，杀了我！你不是他！也永远不可能是他！”
天一被苏玉卿的话刺的心脏抽痛，他看着苏玉卿，愧疚和懊悔无限蔓延，只能无助的重复着，“对不起，玉卿，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道歉，你对不起的又何止我一个。人间仙门几乎全灭，凶手未归，巍峨山数百人死不瞑目。就连君澜也被你们逼死，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君澜活过来吗？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散尽魔气重归神位吗？！”
天一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会挽回了。
他咬住嘴唇，直至嘴唇被咬破，鲜血流出，天一才缓缓开口，“我会查出凶手，还师门一个安息，待一切了结，天一将用一生向你赎罪。”
血色落下，在半空停滞形成一个阵法。
这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天一立下了神契，若不能做到今日的誓言，天一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苏玉卿避开目光不愿去看，对历劫的天一他却有几分情感，可他清楚的知道那个天一已经死了。
战神天一即便寻回了记忆，对玉卿造成的伤害也是真实的，君澜不能白死，他绝不会原谅他们任何一个人。
神契成立，天一郑重的向苏玉卿行了一礼，这就要离开去追查真相。
苏玉卿随手甩过去一张请柬，也不多话，拉着桐梧走了进去。
站在门口，苏玉卿看着悬挂正中的画像，眼睛有些湿润，他还是忘不掉死在他怀里的那个天一。
抬起手，苏玉卿将画收回来在手里，细致的卷起放进戒指里。
院中，天一在看到请柬里的内容后心痛又增加了一个度。
比起君洛和思愠对此事的冲击，历劫时见过平和温柔苏玉卿的天一要接受的快一些，同样，他也更能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原本，他也可以站在苏玉卿身边的，哪怕只是身为朋友。
可一切都晚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太多，单单是君澜的死就不可挽回。
捏紧请柬，天一再次看向屋中的苏玉卿，若他不是战神天一，只是巍峨山弟子天一，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
他还可以见到苏玉卿的温柔，而不是如今对他的憎恶冷漠。
用力闭了闭眼，天一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很清楚，拥有这般能力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苏玉卿在离开时有说要将无脸怪的事告知君澜，虽然君澜已经不在，但他相信君澜在时一定有所调查，他可以去问一直追随在君澜身边的仙官，他定要查清此事，给同门一个交代，也给苏玉卿一个交代。
感觉到天一的气息远去，苏玉卿这才转身看向院外，“是不是只要他们都脱离这个世界的意识掌控，我就能彻底改变这个世界了？”
“不知道，不过这种团宠女主的光环是和受宠值挂钩的。”
苏玉卿看向桐梧，“你的意思是，若天一他们不再偏爱凤栩栩，她的女主光环也会随之减少甚至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