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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与虎谋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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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不仅是赵婉宜,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赵婉宜哆嗦着唇,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赵肃扬不忍见妹妹如此,忙开口问道:“叶道长,此话何意?”

叶伤槐也不卖关子,只一扯嘴角,笑道:“赵小姐为人顶罪,不就是为了谋得自己女儿一条生路吗?只可惜,”她的笑凉薄起来,“从恶人那里谋生路,与虎谋皮有何异?”

她的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赵婉宜脸上,嘴角轻轻一勾:“赵小姐自小养在深闺,不知人心险恶。”

赵婉宜的目光在柔儿天真可爱的小脸上犹疑,茫茫然反驳道:“不,不会的。虎毒不食子,他们怎么会……”

叶伤槐叹口气,摇了摇头:“虎毒不食子,那也是在老虎有其他东西吃的时候。真的到了性命攸关之时,易子而食这四个字难道历史上发生得还少吗?更何况,背地里出阴招,世人都不知情,他们对幼子下手又哪里会有负罪感?”

恰逢此时,柔儿抱紧了赵婉宜的一只手臂,小嘴嘟囔着:“娘,抱抱!柔儿都困了。”

赵婉宜连忙抱紧了怀里的一小团,感受着这团柔软镶嵌在自己怀里的真实感,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叶伤槐加把劲儿,道:“赵小姐,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谁瞒下了怎样的真相,但你这几个月的遭遇,你心知肚明,自己是所托非人。”

她目光直直看着赵婉宜,继续道:“所托非人不是你的错。可是,知道自己所托非人还继续信他,以致酿成大祸,我想,即便你在九泉之下也是无法瞑目的!”

“我,我……”赵婉宜心魂俱震,一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叶伤槐一抬手,制止了她的话:“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赵小姐,你们一家团聚的时光,弥足珍贵,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叶伤槐抬脚就走。

被她突然说走给惊住的赵婉宜下意识吐出一句:“不是我杀的!”

叶伤槐脚步一顿。

其他人面上皆是一喜。

叶伤槐回过身来,就听赵婉宜茫然道:“不是我杀的语春。可是,谁是凶手,我也不知道。相、相……”

赵婉宜双眼含泪,那一声“相公”再也叫不出来,只改口道:“罗闻彬说是他杀的语春,可我知道,不是他!到底是谁,我不知道!”

雷娇娇又是欣喜又是气愤,喊了一声“姐姐”:“是那一家子陷害你的!”

赵婉宜露出痛苦而难堪的神色来,她抱紧了柔儿,犹如溺水者抱紧了唯一的木头。

“他死而复生,却说出那样的话来,我呆愣当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意外而来的黄知府他们抓走了。”想起那日种种,赵婉宜仿佛身处梦境,不真实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婆母来牢里看我,我向她哭诉,不是我杀的语春,我不知道为何相、罗闻彬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结果,”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来,笑比哭还难看,“婆母告诉我,柔儿已经有了个杀人的娘,不能再有一个杀人的爹。她说,柔儿是她唯一的孙女,她自然如珠如宝地待她。”

“可是我,我不想死!我也有自己的爹娘,还有柔儿!”赵婉宜说到这里,声音嘶哑,热泪四洒。

一旁的赵老爷方才隐忍多时的泪,此刻又重新流了下来。

赵肃扬死死地抿住唇,恨不得此刻就杀去罗府。

“婆母说,一切都是冤孽。若当初,他们家没有去求娶我,语春没有跟着我来到罗家,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风点点头:“嗯,强词夺理‘当初’论。”

众人茫然不解,都看向他。

他嘲讽一笑,解释道:“刑讯中我们最常听到的这类辩解。冷师妹说,这种‘当初如何如何’的屁话能成立,那她建议,最好是推到‘若当初,我没能出生,胎死腹中,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叶伤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冷家练如,简直是个冷面笑匠啊!

赵肃扬道:“妹妹,难怪他们不曾向扬州送信!果真如我们所料,这内情就是他们陷害于你!”

雷娇娇附和道:“自然是不敢送信的。不然,我爹人在京兆府,早在苏州知府将案子移送大理寺复审、上呈刑部复核的时候,就会介入其中。又怎么会到今日,行刑期将至……”

赵老爷眼含希望,看着雷娇娇道:“娇娇,你姐姐她,可还有得救?”

雷娇娇虽是六扇门总捕头家的小姐,对六扇门审案却不甚了解。她迟疑地看向陆风,眼睛里满是询问。

陆风问道:“赵小姐,此案的卷宗我已看过。从头到尾,你一人认下罪名,从未反口翻过案,对吗?”

赵婉宜点点头。

陆风道:“加上罗家人的证词,你这个案子属于‘情实’一类,所以案子移送复审、上呈复核,死刑复奏过程中都没有疑异。再加上,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历经三次‘虑囚’,从未喊冤,所以,此案核准死刑才会如此之快!”

陆风眼里有着可惜:“此案案发,已是十月。这期间,只要你随意拖一拖,就算判了问斩,也要等到来年秋后。而今,前后仅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要为这冤案丧命。”

赵婉宜哪里懂得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听到陆风这些话已经震惊不已,心里几番揣摩,才喃喃道:“难怪婆母她力劝我认罪,说让我少受些刑罚。又说此案只有我认罪了,才能快速了结,不至于以后影响到柔儿太多!”

赵老爷怒道:“他们草菅人命,这是没把我女儿的命看在眼里!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为你寻了这样的一门亲事!”说完,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紧握女儿的手哭了出来。

“事到如今,去敲登闻鼓鸣冤,是来不及了。”陆风叹一口气,说出唯一的路子,“只有邀车架这一条路了!”

“邀车架?”雷娇娇喃喃重复着,眼睛一亮,“是了!可以拦轿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