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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泽的声音落在乌瑟的耳朵里，像是恶魔的低语。
话音一落，那边便传来“咔哒”一声，老安泽直接挂掉了通讯。
他显然不在这艘飞船中，而远在帝国主星。
乌瑟咬咬牙，操纵着机甲强行冲上了飞船，却发现正如老安泽所说，这艘飞船不止是没有能源，就连动力系统都被人为破坏，显然对方并不想让他和戚寒星活着离开这里。
他身上的伤势也太重，当一切都变得绝望之际，对死亡的恐惧直接放大。
事到如今，让他转而向戚寒星投降也不可能，他虽然怕死，但绝对不做孬种，何况戚寒星跟他们星盗本身便是势同水火。
他这一辈子，乍眼看来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只有……只有不到三岁的小珍妮。
他没办法做什么，甚至连临死之前曝光老安泽都不能。
好像除了等死，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想到这里，乌瑟伸手点开终端。
高大的男人眼中露出少见的柔软和慈爱，他看了一眼相册中三岁的金发小天使，干脆趁着星球还未爆炸时直接从机甲中走了出来。
废星的风景算不上好，但也聊胜于无。
当一切即将终结，即便是这样荒芜的星球，都能看出来几分别样的滋味。
距离五分钟还剩下三分钟。
“哒、哒、哒、”
军靴踩在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情绪剧烈起伏之余，乌瑟已经提不起太多兴趣，他甚至想着能够死在戚寒星手中，和他葬身在这颗星球，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你在等死。”
戚寒星的声音像是划破黑夜的一道白光，乌瑟低咳一声：“你要杀了我吗？”
“你还有机会活下去。”
乌瑟轻笑一声：“上将大人会留下我的命？我可是恶贯满盈的星盗，连帝国公民都不是。”
戚寒星：“我确实很想杀了你，但在这颗星球爆炸之前，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
乌瑟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
戚寒星目光落在眼前的飞船上。
刚刚降落这颗星球时他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等拼死杀了那两个机甲师，却发现这两人竟然都是关押在死星的死囚。
又从陆放那里听到了乌瑟的情况。
还有便是，飞船降落在这颗星球上后，隐隐还会传来磁场不太稳定的信号……
当一切的线索渐渐集合，好像最终的目的并不难猜。
既然是想要他死，那么肯定需要一个计划，先是乌瑟败北、再是刚刚的刺杀，都是为了彻底杀死他设下的圈套，但若是不成功的话，凭老安泽的永除后患的习惯，应该还有后手。
这颗星球既然被称之为废星，在帝国的律法中便是可以销毁的。
只不过花费的人力物力太多，一般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致炸毁一颗星球。
但若是能够留下他和乌瑟的命，显然便值得了。
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老安泽会选择这样费力的举动，但飞船降落在星球上后感受到的异常的磁场波动，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炸毁一颗星球也并非易事，需要动用的武器需要很长时间的蓄能。
它所需要的能量太大，会吸收废星来自星核的能量，便会造成整颗星球的磁场不稳定。
这便是戚寒星说“不难猜”的理由。
“你有那么好心？”乌瑟仍旧不相信戚寒星。
“我当然没有那么好心，”戚寒星看了看时间，“……你的回答呢？”
乌瑟眼眸复杂。
他几乎在一瞬间便猜到戚寒星的“交易”不死也要让他脱一层皮。
但想到小珍妮……
戚寒星：“我知道你的女儿在老安泽手上，放心，我比他仁慈。”
“我可以让你的女儿摆脱他的控制……”
乌瑟：“行！”
为了小珍妮，他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