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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所有的物体和声音都恢复原状,但刘之言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并未从刚才那个时空中走出去。
他越来越确信一件事:这里的确保留了一个扭曲的小空间,它像是被定期封存的诅咒,在特定的条件下会被触发解封。
而他就是那个触发特定条件从而解封这个诅咒的人。
他在脑中不停回想今天在酒桌上吃饭的所有来宾,当然是因为他闲来无事把所有人都看了个遍,碰巧他记忆力还超好。
但没有一张脸能和画像上的屋主人对得上。
不应该的,这副画像上的男人最多不过三十出头,而且通过代入他的视角,加之这诅咒里传来的记忆回响,以此可以推算出屋主人现今不会超过四十岁。
这间屋子如此气派,在偌大的皇宫内独立成楼,祖上一定是什么达官显贵。
可屋主人去哪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问题的答案,空间内所有的东西就像静止又突然启动的时间开始转动,它们在刘之言眼前极速旋转,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差点要把他也卷进去。
渐渐的,他看清楚了:镜面漩涡深处并非虚空,而是一座倒置的礼拜堂。彩绘玻璃在天花板投下血月般的光斑,祭坛上摆放的不是圣经,而是一本用婴儿皮肤装帧的家谱。
我的手指刚触及书页,就听见阁楼所有棺材同时发出啼哭。
家谱扉页的羊皮纸突然活过来,显露出初代祖母分娩时的场景。但产床四角站着四位持烛的接生婆,她们的面容与威尼斯镜中的倒影完全一致。
当新生儿发出第一声啼哭时,接生婆们同时吹熄蜡烛,将黑暗注入婴儿的瞳孔。
祭坛后的十字架突然扭曲成dna双螺旋,每个碱基对都由微型棺材组成。棺材里沉睡的婴儿们集体睁开眼睛,他们的视网膜上映照着历代家族成员的死亡瞬间。
我的虹膜开始灼痛,视觉神经正被强行接入这个死亡记忆数据库。
暗红帷幕的血管纹路在祭坛上方重新编织,形成巨大的子宫轮廓。
那些悬浮的血珠重新排列成胚胎形态,脐带连接着礼拜堂地面的裂缝。裂缝深处传来铜管琴的轰鸣,演奏的正是我出生时产房播放的安魂曲。
水晶吊灯的最后一块棱镜坠入裂缝,折射出初代祖母临终前的记忆画面:她并非死于难产,而是自愿将灵魂注入家族血脉,用永生诅咒换取后代的延续。
每一代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都是在重复她与魔鬼契约时的誓言。
棺材书架的柏木板突然全部碎裂,露出内部嵌套的无数微型礼拜堂。
每个祭坛上都摆放着同样的家谱,书页间夹着历代成员的乳牙与胎发。我的牙齿开始松动,发根传来被拔除的剧痛,身体正被分解成新的标本填入书页。
橡木门流淌出的黑暗脊椎突然收缩,显露出初代祖母的画像。
她的珍珠项链正是由历代成员的骨灰凝成,每一颗珍珠里都囚禁着一个未能逃脱轮回的灵魂。
当最后一颗珍珠浮现我的面容时,整座礼拜堂开始坍缩成奇点。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我听见自己的啼哭声正从产房传来,四位接生婆手持蜡烛站在床边,她们的面容与镜中倒影完全一致。
黑暗重新注入瞳孔的瞬间,我理解了永世轮回的真相:每个家族成员都是初代祖母的转世,而这座阁楼是她永恒的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