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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洪北区公安局会议室在一楼拐角处。案情分析会由郝荻主持，丁局长也来参加会议。

郑潇负责在投影仪上，播放案发现场照片，帅帅在一旁作讲解。最后提到了一个最关键性问题：由于房主贾正道在逃，暂时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帅帅说：我们查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能够证明死者身份信息的东西。

不像是自杀。丁局长貌似在自言自语。

郑潇和帅帅在介绍情况时，丁局长始终在看投影仪上的现场照片，他随后又拿过帅帅面前的那个土造变压器，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说：必须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从案发现场回来，郝荻特意让帅帅去找专业人士，对这个土造变压器做了检测，变压器虽然是人工缠制的，电压不够稳定，但也能将普通居民用电的电压，瞬间升高至少五倍以上，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

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其他人指纹，这说明案发现场已经人为的清理过了。会议初步认定，此案为他杀。

郝荻首先将金鼎大厦物业经理徐烨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徐烨能够说出死者的大约死亡时间，却不知道死者的真实身份。那伙闹事的人，明明要去1017房间找一个叫李秀娥的业主，徐烨偏偏要把他们领到1018房间门前，这是他作为大厦的物业经理，不应该犯的错误。

丁局长同意郝荻的观点，会议决定先从徐烨身上寻找突破口，并调取金鼎大厦周边的视频监控，能够确定死者的长相，就能确定他的身份，以及死者进入大厦的时间，是否有人陪同死者进入金鼎大厦等。

郝荻做出工作部署，让帅帅和郑潇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工作，首先要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丁局长提醒大家，在死者身份没确定前，必须严格对媒体保密，以防影响案件的侦破。这时，丁局长的手机响了，他看过来电号码，不解道：这是什么号码，这么多位数字。

郝荻提醒丁局长，一长串的阿拉伯数字，很可能是网络电话，小心电信诈骗。

这帮家伙简直是胆大包天，敢把诈骗电话，打到我这来。丁局长接听电话，听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声音：丁局长，好久不见。

人们都注意到，丁局长的表情，因这一句问候，突然定格了。他一言不发，起身走出会议室。

何大壮连日来的郁闷心情，因这篇稿子愈加严重了。

他写完稿子传给老穆，先下楼给电动车充上电，又到附近的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条。吃饱喝得了，他拿过牙签一边剔牙，一边琢磨接下来要办的事。

何大壮有一个心病，这也是他返回报社，没及时向老穆汇报这条新闻的主要原因。

徐烨说王晟是被电死的，刑警帅帅拿了一个变压器上车走了，这是何大壮认定死者就是王晟的主要原因，因为那个变压器是何大壮亲手缠制的，送给王晟拿回家去电击老鼠用的。

如果老穆没跟往日一样，当众羞辱他，他还在考虑是否压下这篇稿子，或者采取另一种方式，在不会伤及到自己的前提下发稿。

结果，老穆一通嘚不嘚，何大壮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把稿子公布出去了。

他在返回的路上，曾经做过一个假设，死者不是王晟，或许，是他缠制的那个变压器，误伤了别人。转念又想，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因为更重要的证据，就在何大壮的大挎包里，一切只能等他晚上回到家里，才能做出死者就是王晟的认证。

半个月前，他去给王晟送这个变压器，亲耳听到了市纪委约谈王晟的电话通知。

当时王晟的表情，他现在想来还那么铭心刻骨。作为王晟的高中同学，两人几乎无话不谈，王晟从来不评价何大壮的装着打扮，穿衣戴帽各好一套，王晟尊重何大壮把邋遢视为随性的，所谓的文化范儿，即使何大壮的家，脏的无从落脚，王晟也从来不说三道四。

那天，王晟接到市纪委约谈电话，两人一同走出办公楼。临分手前，王晟一反常态，提醒何大壮说：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别整天邋里邋遢的。

现在想来，王晟这一反常举动，似乎预示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按老穆的办事风格，这篇稿子发表的可能性不大，如此轰动的新闻，怎能让何大壮力拔头筹。要么，老穆会以特别报道的形式，加上他的编者按，要么，老穆要以新闻的严肃性做借口，先跟跟洪北公安分局取得联系，等全市各家媒体都得到这个新闻线索了，他才勉为其难的发稿，目的就是压制何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