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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眼瞧着到了除夕夜，家宴设在了琼华宫，顾易泽难得高兴，连顾景澄晚到都能一笑而过了。
顾易泽有些醉了，伸手拉住了季清姝的手，拇指在她手上摩挲了两下，头一次觉得这个自己看不顺眼的皇后，手是这样滑腻。
季清姝坐在他身侧，面上都是笑意，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她弯了弯唇，凑近顾易泽轻声道：“皇上有些醉了，臣妾叫人备了醒酒汤，皇上用些吧？”
顾易泽摆摆手：“朕无事，只是今日高兴罢了，皇后可也要尝尝，莫要辜负了美酒。”
顾景澄坐在下方，他的位置离顾易泽和季清姝最近，但有桌子挡着，他倒是没看见顾易泽拉着季清姝的手，只是从季清姝的表情里猜出了一二。
想了想，顾景澄端着酒起身，众人见他站起来，纷纷安静下来，就连丝竹声都低了一些，顾景澄面向顾易泽和季清姝，举起酒盏扬声道：“臣敬皇上一杯，愿皇上龙体安康，我旭晟国泰民安！”
顾景澄敬酒，顾易泽不好推辞，只好先松开了季清姝的手，也端起了酒盏：“那朕就先谢过皇叔了。”
其余几位王爷也都是顾易泽的叔父，比顾景澄要略大上几岁，只是都没什么治国之才，当个闲散王爷倒也逍遥，本来顾景澄起身敬酒，几位王爷都担心顾易泽不给面子，会闹得不好看，好在没出什么事。
喝了酒，顾易泽没再想起去拉季清姝的手，转而和下方另一侧坐着的良妃说起了话，歌舞继续，殿内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生怕在这除夕团圆之夜闹得不好看。
如今宫里除了季清姝，位份最高的妃子便是良妃了，她带着女儿坐在下方右侧第一位，见顾易泽和她说话，也很是高兴，心里期盼着今晚顾易泽能去她宫里歇着，宋知雪有孕的事情也让她有了危机感，所以现在她迫切地希望自己再有一个儿子。
季清姝见顾易泽转向了良妃那边，心里放松不少，今儿顾易泽不知是怎么了，竟然还拉着她的手亲近，季清姝身上险些要起鸡皮疙瘩，见顾易泽不注意，从红袖手里接过了软帕，手背都快蹭破皮了，还嫌不满意，便借口不胜酒力，要去更衣，同顾易泽说了一声，从侧方离开了殿内。
到了偏殿，红袖赶紧叫小太监端了热水过来，季清姝仔细洗着手，心中烦闷，红袖在她身后等着，手里又换了一条帕子，就等着她洗完手擦干。
主仆两人注意力都放在这边，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轻笑，季清姝被惊了一下，回头发现是顾景澄。
“红袖，出去守着，别让旁人进来了。”季清姝吩咐红袖。
红袖点点头，快步从顾景澄身边路过，去外头守门了。
“家宴还未结束，皇后娘娘怎么倒先躲出来净手？”顾景澄语气里透着打趣的意思，他应该是猜到季清姝为什么来洗手，但还是故意这样问了。
季清姝也知道他是在明知故问，便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擦着手。
顾景澄踱步过来，最后停在了季清姝背后，手撑在了季清姝身前的桌子边儿上，这下子是真真正正的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的姿势了。
季清姝也不转身，一副不太愿意搭理顾景澄的样子。
顾景澄笑道：“皇后娘娘便这般嫌弃自己的夫君吗？不过是被皇上拉了下手，便家宴也不顾了，急匆匆出来洗一洗？”
“王爷不也是好兴致，家宴之上，跑出来找本宫，只是为了问一句是否在净手？”季清姝嗤笑，“如此算下来，王爷还不如本宫。”
顾景澄低头轻笑出了声：“本王不在，皇上说不定更高兴些，可皇后便不一样了，从前皇上是有几分厌恶皇后，可如今本王瞧着，倒也不尽然。”
季清姝没再接话，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烛火偶尔爆开的声音，屋里不算明亮，可能是因为今日是除夕的缘故，主子们都在琼华宫正殿宴饮，烛火便没点几盏，这样的环境，倒是滋生暧昧的好场所。
这段时间顾景澄和季清姝之间不再是刚开始合作时的冷淡，见面时倒也时常玩笑几句，只是十句中有八句都是针锋相对，冷嘲热讽罢了，都是嘴上不饶人，偏偏谁也不肯认输。
“今日皇后娘娘怎么没有穿本王送的那件斗篷？莫不是害怕被圣上发觉什么？”顾景澄又往前逼近些许，两人之间几乎不剩什么距离。
季清姝被他逼得往前挪动半步，只是想要再向前，却是不行了，桌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顾景澄此时伸手绕到了季清姝身前，从她手里接过帕子，另一只手握住季清姝的手，仔细替她擦拭着，嘴上还要继续：“皇后娘娘金尊玉贵的，哪里做得好这些事？不如还是本王来帮忙吧。”
很奇怪，大概是上一世的影响，被顾易泽握住手时，季清姝心里满是反感，几欲作呕，恨不得立刻甩开，但被顾景澄握着手，她倒没那么大的反应了，心里没什么恶心的感觉。
两人这样站着，若是外人不知道，怕是还要称赞一句恩爱夫妻，只是事实却是，这看似“恩爱夫妻”的两人，一人是有了夫君的皇后，另一人则是皇后夫君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