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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安安把手里的小恐龙放她手心,给她介绍:“这是剑龙,分布于亚洲和北美洲,它不吃肉只吃草噢,是很乖的龙。”
尤音被一个小朋友科普,觉得好笑,也用小朋友语气问了其他龙的种类。
安安一个个介绍,介绍到霸王龙时忽然听见对面墙上电视的声音,惊喜抬头,指着屏幕里一个帅气男人说:“爸爸!姐姐,我爸爸!”
底下文字是:【导演谢杭壹接受采访,吐露从影帝转型导演心路历程】
尤音惊讶,没想到慕总丈夫竟然是谢杭壹,那个鼎鼎有名的大导演。
再看那面对镜头的男人和怀里小孩,一大一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
电视画面不长,半分钟,小男孩看得聚精会神。
看完,安安昂首问:“姐姐,你和席叔叔是什么关系,是爸爸和妈妈那样的关系吗?”
尤音沉默一会,认真回答他问题,“不是,姐姐和他没有关系,也永远不会有像你爸爸妈妈那样的关系。”
“好吧。”小男孩失望,不问了,继续给她科普恐龙的分类。
拐角处,出来找的男人静静站着,眼里不多的光一点点散去,墨色瞳仁聚敛。
席庭越握了握拳心,转身离去。
小孩子睡得早,九点不到躺在慕柠怀里睡着,饭局结束。
尤音坐
的他的车来,慕柠让席庭越送,尤音拒绝了,自己打车回去。
席庭越没说什么,在她上车之后上车。
俩人同路,劳斯莱斯静静跟在出租车后,好几次前后等红绿灯,司机从后视镜看:“这豪车怎么一直跟着,可别跟太紧,碰上我没钱赔啊。”
尤音表情不变,回复夏仪回过来的消息。
二十分钟,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尤音付钱,奢华的车子从旁轻缓驶入陈旧小区,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
司机看见:“吼,住这的啊,我说怎么一直跟着。”
尤音视线撤回,确认手机上交易界面完成,“好了,付了。”
“哎好嘞。”
她特地放慢脚步,可还是在楼栋底下遇见,尤音没看他,又加快速度,率先上楼。
前后隔一层楼梯,步履声不约而同地节奏一致,在宁静楼道起伏回荡。
上到三楼,尤音在自家门口站定,等他。
席庭越在离她几阶楼梯处停下,一高一低,尤音面向大门,平静说:“你尽快处理好什么公司股份,我不想再参加这种饭局。”
席庭越手插入口袋,晃动间衣袖处袖扣泛出冷光,抬首看去,开口声线冷峻:“这段时间都在这边开展新业务,恐怕一时半会处理不了。”
尤音低眸看着门板角落卷起来的铁皮,觉得烦躁。
她从包里找到钥匙,胡乱插入钥匙孔,扭动,方向相反,又重新扭回来,久经风霜的门吱呀打开。
尤音紧紧捏着那钥匙,片刻后坚定说:“席庭越,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不管是婚姻还是别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席庭越心忽然被什么拽住,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们今晚从见面到回家,一句话没说,即便坐邻近,即便他给她夹了那么多次菜。
他看着她倔强的侧脸,低声说:“尤音,当年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不必。”
良久,席庭越唇边勾出浅浅的笑,“好,你别多想,我到这边来是因为工作,住这也仅是巧合,等忙完工作会回去,还有漫娱,平常没事不会叫你,今天情况特殊,麻烦你过去一趟。”
她不再说什么,进屋,关上门。
身体莫名变软,脱了力坐在门后,尤音抱着双膝,头埋进去。
门外人没有移动,在等,等不隔音的门后响起脚步往里走才继续往上。
新装修的屋子很空,只有必需家具,时间赶,也只来得及把脏污的墙壁刷白,经年的木制地板未换,仍显破旧。
男人进门,先拿过橱柜上精油滴进扩香器,很快,浅淡的茉莉花香弥漫。
席庭越松开领带,到冰箱取出还剩一半的马爹利,又找出个玻璃杯,倒了半杯。
喝两口,压下身体里自内而外散发的冷意。
他拎过酒瓶走向沙发,坐下,弓着腰,轻轻摇晃杯中浅褐色液体。
今晚有月,斜挂在东边一角,冬天的月光清冷带着寒意,浅浅铺入未开灯的暗昧空间,照亮静坐的男人一半侧脸,凸起喉结上下滑动,利落下颌线透着澄莹光影。
小区里时不时一阵猫叫狗闹,传上低矮楼房,与一室孤寂融为一体。
透明玻璃杯空了满,满了空。
好几天的大雪让尤音对雪的滤镜慢慢淡去,不再愿意冒雪出门。
她从网上买了张毛绒绒地毯,送到门口时吓她一跳,那快递大得像根大柱子,最后还是小哥帮她搬进客厅。
有了地毯,尤音的办公地点从卧室书桌移到客厅,她每天最大的乐趣是坐在客厅窗前,一边看外面鹅毛大雪一边画画。
屋子里好暖和,雪景好漂亮,她喜欢这种生活,比冻手冻脚还下毛毛雨的申城舒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