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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话刚说完,邢国公就要反驳,却被郑国公拉住。
“你拉我做甚?”邢国公转身看着郑国公,而后甩开他的手。
“陛下,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战事骤起,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这刚刚稳定下来的天下,又要陷入战乱之中。况且凉州军骁勇,一旦朝廷军队失利,凉州军趁势攻入中州,那时候陛下该如何自处?各位大人,你们别忘了,凉州距离京城不过八百里。凉州铁骑,不消半月,便能到达。”
“够了”赵恭猛的一拍桌子,邢国公这老东西也太过分了,整日倚老卖老,如今居然威胁自己的话都说出来了。
“邢国公,朕念在你辅佐父皇和朕有功,处处宽容与你,可你一次次的不把朕放在眼里,如今竟然敢威胁朕,你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吗?罢了,看在你开国有功,朕也不难为你,你回乡去吧!”
郑国公见此急忙上前求情:“陛下,邢国公并非是在威胁陛下,他只是忧心国事,将最坏的结果说出来而已,好让陛下有所准备,邢国公一片忠心,请陛下明察。”
邢国公见别人为他求情,他更不爽,如此心胸狭隘的皇帝,能成什么大事,自己算是瞎眼了,当初还跟先帝谏言,立他为太子。
“你不必为我求情,我已经老了,也没有几年活头了,只是不忍心看着先帝辛苦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如今也好,回乡颐养天年总比在这里受气要好。你不如和我一起回乡吧!”
郑国公如何不想回乡,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可他和邢国公一样,实在不忍心看着生灵涂炭,也是不忍心先帝的基业,可如今皇帝根本听不进去他们二人的话,既然如此,不如辞官回乡。
“陛下,臣年老昏聩,已经不适合再立足朝堂,请陛下恩准老臣辞官回乡。”
皇帝正在气头上,加上他早就想让这二人滚蛋了,只不过这二人也算对他有恩,加上有皇后劝说,他才一直没有将他们赶出朝堂,如今既然他们自己要走,自己便成全他们。
“准了,二位老师日后多保重身体。”
二人离开了,再也没有人阻止自己对凉州用兵了,于是皇帝开始调兵。
潜伏在京城的暗卫将皇帝调兵的事情密报给了李恒。与此同时,楚王赵俭也收到了消息,并且有了赵恭派人去杀冯莹的证据。他即刻派人日夜不停将一切证据送给了李恒。
等李恒收到消息后,朝廷大军已经集结好了,而看到楚王送给自己父亲去世的真相,李恒更是怒不可遏。
原来当年赵信的身体越来越差,赵恭明白,自己继位的日子不远了。
可他想到日后自己做了皇帝,还要受制李昱凉州军的威胁,便决定除掉李昱。他的本意是绑架冯莹和李恒,引李昱来救,而后将他们一网打尽,可万万没想到,冯莹的侍卫如疯了般,他的人一直拿不下,这时候冯莹居然也加入战斗了。
冯莹带人拼死激战,让人将李恒先行带走了,最后冯莹力竭,自杀而亡。他们知道惹了大祸,便纷纷回去告知赵恭,结果被赵恭杀了灭口。只有一人,他本就是光棍一个,更明白回去后便是死路一条,所以他找好死尸替换了自己,假装战死,这才苟活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隐姓埋名,在京城靠着乞讨生活。偶然的机会,遇见了自己以前的朋友加同乡,喝多了之后,他便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同乡,如今是内卫中人,更是楚王的人。
皇帝要对自己动手,李恒很想借此复仇,可他明白,目前凉州绝不是朝廷的对手,即便凉州军善战,可一旦交兵,便是不可收场了,届时,自己兵员,钱粮,武器军械,如何和朝廷比?
战事一旦胶着,朝廷耗也能耗死自己。最重要的是,今年正是土豆全凉州广泛种植的第一年,如今还未成熟,其他粮食更不用说,一旦开战,这些东西都白瞎了,他保守估计了一下,今年土豆只怕可以收获四千万斤,足够凉州所有百姓吃一个月。
李恒与众人商议之后,只能将楚王给自己的证据告知了皇帝,可他并没有说明来源,只是委婉的告知皇帝,他只想在凉州好好过日子,希望皇帝不要逼迫自己,否则他将此事公告天下,那时候,相信很多人便会反对皇帝,起码他的皇位不稳。
皇帝收到李恒的密信后大惊,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参与的人都被自己灭口了,李恒是如何知道的。这些证据虽然没有提及人证,可细节清楚,一旦李恒公诸于世,只怕朝堂之上什么猜测都会有。
自己那二弟一直不安分,到时候李恒以此起兵,再联合各地的开国功臣和赵俭,一起逼迫自己退位。
尽管乘国朝堂和军队自己已经完全掌握,可毕竟那些开国老东西都活着,况且朝中也有不少人明面上忠于自己,可背地里他们只是忠于乘国。
军队一直等着皇帝下令开拔,可皇帝却迟迟不动。眼看天要冷了,等大军到了凉州,已经到了秋天,一两个月后,凉州气候就会变冷,到时候大军如何适应凉州的气候?一两个月拿下凉州全境,整个朝堂只怕也没有人敢说这话。
皇帝在思量,到底该如何应对,如今李恒已经知道此事,他父亲的死,李恒是不是也知道了?皇帝不敢想。况且即便自己现在停止对凉州用兵,可一旦李恒有了实力,只怕会反过来对自己动手。
与其让李恒羽翼丰满之后对自己动手,不如趁现在将他彻底抹杀。
想到这里,皇帝打定主意,要不顾一切进军凉州,不过如今天气变冷,不如明年开春再战。也好趁此机会稳住李恒,再一个,秋粮已经下来了,趁着冬季,让他好好消耗一下粮食。
皇帝便下令按兵不动,而且给李恒写了一封密信,自然他是不会盖上玉玺的,以免留下把柄。
李恒收到信后,暂时放下心来,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即便皇帝放弃对凉州用兵,只怕也是暂时的,已经摊牌了,皇帝更容不下自己了,要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