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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别反驳。”杨婉芳见杨袖要开口就阻止：“其实我也知道姑姑不是看起来这般木讷，姑姑内心想法多的是，只是觉得与我说无用。也不肯说，但是姑姑你要知道，嫡女也好，庶女也好，有时候命运是一样的。都是女人，若是日后过得不好，无非是我在富贵些的地方哭，你在穷苦些的地方哭，谁比谁强呢？”
“到底是不一样的。”杨袖开口：“从进宫开始，家中对你我的要求就不一样。”
对你，是叫你上进，对我，是叫我帮你上进。
“哦，那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吧。”杨婉芳又笑了一下，还是那惯常的骄傲不屑样子。
“要是有那么一天，杨家也指望不上呢？你要揣着一肚子的明白，然后身不由己的过日子吗？那时候，你会不会痛恨自己太明白，不如糊涂过呢？”杨婉芳又问。
“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杨袖道。
“我想说，杨家将来，不会比今日更好了，或许还会坏。你知道吗，嫁给白家的二姑祖母当年是怎么嫁进去的？这些事，咱们家的人都知道，我好奇，也打听过。你知道为什么白瑜跟褚卫阳是好友，但是褚家办丧事，他不去吗？”
“我……大概知道一点，你想说什么呢？”杨袖问。
“我想说，白瑜不会看着他母亲永远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的。而姑祖母也会老，太后又如何？没有子嗣，陛下不肯要杨家的女儿，也不喜欢杨家，杨家爵位在，可官职呢？都不好，将来会如何？假如有一天，白瑜一定要拨乱反正，二姑祖母会如何？太后要非得阻拦的话又会如何？”
她摇摇头笑了一下：“你知道我爹总是说一句话是什么？他说杨家太过张扬了，恐非正道啊。祖父比曾祖父还要张扬。我在宫中也已经听说了，他上个月又纳妾了。大摆宴席。”
“你竟想了这么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的？”杨袖满眼复杂。
“从我知道白瑜跟陛下是那种关系开始吧。”杨婉芳轻轻叹气：“世家总是有起落的，杨家大概不会再辉煌了。”
“那你……想做什么呢？”杨袖复杂的问。
这回，杨婉芳没回答，只是笑，迎着夕阳此时的杨婉芳被镀上一层金红的光，只是她不再说什么了。
杨婉芳的性子着实不可爱。她就是高高在上，觉得庶出就是不如嫡出。
她也确实觉得这个木讷的姑姑没意思，但是这不代表她就没脑子。
只是看起来，好像她自视甚高，不像是个有脑子的人罢了。
每个人，或许都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每个人看起来和真正的自己都不太一样吧。
几日后，杨袖就知道杨婉芳想做什么了。
御书房中，谢玺听着范忠进回话：“她要见朕？”
“是，杨姑娘特地托人来说的，说有事求陛下。看着也心诚。”范忠进来回话也是考虑过许多的。
朝中如今天天都在吵，这时候杨家的姑娘要求见陛下，她能说什么？说不定就对陛下有利呢？
自然谢玺也想到了：“你……先去找人把淙玉叫来，然后叫那个杨婉芳来。”
他断不能单独见那女子，免得叫淙玉误会了什么。
白瑜回来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杨婉芳要见我，我叫你回来一起听她想做什么。”
白瑜笑起来，凑过来在谢玺脸上亲了一下：“九哥可真乖，喜欢九哥。”
谢玺推了他一下：“老实点。”
“是，臣遵旨。”说是说遵旨，却隔着书案凑过去亲吻谢玺的嘴唇。
书案太宽，要不是谢玺配合，怎么亲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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