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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古以来神骁皆是穷文富武,三门杀伐司无一不是历代来神骁军政机构最大的将才提供源之一,哪怕是比起万年传承的千机门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谓举足轻重。
作为神骁骁卫政务之内的事件,万刃门身为军务机构也是难得走出来两位公务繁忙的大能。
分别是来自万刃门置查司的执掌,伏巧姬,一位魔道剑成剑,督要司,林沛,凤毛麟角的人道剑成剑,同时,据说还是持双剑,和神白须一样。
两位皆是女子剑仙,可谓当下神骁剑林的南北双壁。
如此势大,纵使是十六位削山走蚣齐出也无济于事。
这也让玄祁宗真正明白,何为人力的穷尽之处,也让他彻底清醒的明白,在他南方之土之东的神骁,究竟如何传承万年,凭着的,乃是世代不穷且前仆后继雨后逢春的一代代世杰英豪。
可也正如史册记载的那般,玄祁宗这个人,千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如此高山磊落在眼前,这个人也是摸爬滚打屡挫屡败了四千年,那这一次,又将如何呢?
终于,神白须跃下城头,他如今已是一袭白衣,换做了那个真正一开始走入神骁的他,那个初入神骁政层的一介布衣。
而在远处的中年男子,他双手负后一身黑袍,祥鹤腾云,威仪堂堂,远看着他就好似山上的大长生道统天下的老神仙。
一黑一白,这在神骁的历史中,代表着阴与阳,善与恶,正与反,在神骁人的认知概念中,是绝对无法相融的两种势力与分歧,就正如眼下两人的立场。
“天上清晖沦沱,饶是人间绝色,早就在西方听闻小道友威名赫赫,如今入了川,更是大放光彩,委实老夫那南地荒芜,出不了小道友这等气宇轩昂之才德,冢中枯骨,见笑了。”
玄祁宗拱手抱拳咧嘴一笑,郑重也从容,可见一方领主的胸有成竹。
“身在群峰云海间,拨开云雾见青天,老前辈擎天之柱名垂千史,贪狼卧大岗,诸星震荡荡,南地人杰地灵英豪荟萃,才衬得住老前辈这般不世枭雄,泥虫见天龙,久仰了。”
神白须抱拳还礼,一老一少在这一刻竟颇有一种忘年之交的既视感。
哪怕是玄祁宗也都罕有欣赏的点了点头。
“小道友倒是敞亮,作为外人在这片土地能这般如鱼得水也是难得,早就在青公子那听了小道友的高论,以为,入木三分,见微知着,了不得。”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不过是站在巨人肩上看世界,老前辈谬赞了。”
“倒是老前辈,千年发家,雄据南地,改头换面,革新立史,实乃一方雄主,展望这千年历史,如此建树者,安有几何?”
“小道友真知灼见,纵观今古,绕有史学家之风范,伶牙俐齿七窍玲珑,委是天纵之才。”
“怨不得神骁内部千年积郁的政态能在短短数月之内脱胎换骨,一场风云局,竟有真龙降世,纵横捭阖,满腹经纶啊。”
说到这里,这一老一少居然还相互吹捧了起来。
也是,正所谓英雄相惜,玄祁宗同样作为一个革新者,对待脱颖而出的新思想同样热衷,而他更欣赏神白须这样不拘一格的天才。
同样,作为领导者,倘若麾下的人各个都能如同神白须一样能兼并济,何愁大事不成?
玄祁宗并不是在抱怨东南两地人才的差距,而是这个横空出世的神白须闻所未闻,就如同一个寒窗苦读十年的秀才一举成名直上青天,当朝为政,面对三代为政的世爵竟不为所动,要这天下为之倾覆。
他就好似一个天生摆弄王玺的帝君,却又选择做一个泛泛之辈就那么沉沦自己的才华,玄祁宗以为,何其可惜。
而当下,话锋一转,所谓的先礼后兵的礼数,也在这里结束了。
“南地千年未改之大格局,上下一统众志成城,赤诚的心跟随明智的领导,晚辈以为,划疆而治,必有大谋略,老前辈躬耕千年,基业在身,何不能以求万世长炎?”
“小道友海纳百川,所见尘凡皆为众生,然不知闭门造车乃是墨守成规,诸如这些个循规蹈矩故步自封的陋习,神骁千年来都在做,置于当下乃是迂腐,何以求万世长炎。”
“当今世界,唯有革新者先,时代在人的智慧领导下能够开拓更崭新的未来,这是你们西方人的哲学,可神骁这片土地的历史太过冗长,深沉的以至于是个人都对它怀恨在心,心存诡谲者可不止我这么一个老匹夫。”
“老前辈不像是那等迂腐之人,为求治略,革政者不会坐等时机的到来,神骁的历史即便再如何的冗长,也是一直由人领先时代,倘若今日的一切竟不能证明这个国家如何的宏伟,那老前辈当下一手铸成的南地,又如何呢?”
“说的好啊,可为求治略不是一个人的操持就能改变的,需知大势所趋,人也是被趋势裹挟的一部分,神骁太大了,南地不过弹丸之地,从历史纷争的角度来看,这个国家还真就称不上宏伟。”
“作为一个领导者,一个君主,要有多明智的建树才能称得上无为无过?神骁争名夺利七千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全青复一样言笑释权,这个国家你说好,老夫是没意见的,可你要说光彩,只会叫人贻笑大方。”
“建功立业,非常人所能为,见微知着,非浅薄而不能明,老前辈说的不是神骁君主时代的制度的迂腐,而是人性劣根的根深蒂固,谓之嫉恶如仇。”
“而您恨的,不是战争铁蹄踏破的山河,而是危乱祸起的人心。”
“四千年何其久远?放眼整个巴古斯大陆,又有多少个日不落的钢铁帝国在这个时间范围中不曾衰落?大势周而复始,人心日渐其深,时代在变,人又何尝不变?”
新事物取代旧事物,新思想变更旧制度,这是人类秩序变更的方式,而每在一个时代更替之后,人对事物的认知就会逐渐加深,他们会继承并传承给下一代如此这般的观念。
而这,就是玄祁宗以为的迂腐。
要一个崭新的人去继承一个陈旧的人的理想与对秩序的认知就是一种迂腐。
无论曾经那个时代的人如何的伟岸,无论他们创建的秩序如何的巩固而正统。
玄祁宗是一个向前看的人,而这里的向前看,是不站在任何已有基础认知上的,自他诞生的那一刻起,自他用自己的认知接触这个世界起,他都只会向前看。
这就代表着,他不会在旧制度失败的经验中寻找,他只会在新的创建中思考,错误,不在他的路线上,他有过失败也有过成功,而每一次的磨砺,都让他在在这世界中不断与时俱进,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屡战屡败四千年的原因所在。
这个人,看不到失败,而这四千年,他更是永远与时俱进的走在时代的前沿,只是,这个世界太大,永远都有比他的高度更高的人,永远都有比他的道更远的路。
他之所以会和神骁分裂,就是因为曾经的那群人只会站在老一辈的建树上坐井观天。
用麻木的思维揣摩鲜活的时代,用固性局限的思维思考灵活多变的趋势,墨守成规,画地为牢。
这也是为什么玄祁宗如此杜绝秩序的传承,就是因为如果要改变一个沉积了千年的制度就必须要割断脐带思想的连携,要从这个时代的最起点思考当下和今后。
所以,玄祁宗和神白须其实是相同的人。
“小道友是局外人,自然可以对此高高在上,和神骁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唯一不同的是,你是个能够站在理论观点上敢于实践的人,这份品质比他们神骁历来的庸官俗吏就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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