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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杜仲丘宴请陈、万两大商贾的日子,杜仲丘早早就带着长子杜松鸣来到春木坊做些准备。萧立也被带来了,他临时的身份是杜仲丘的贴身仆从。
“春木坊”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普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生产加工用的作坊,实则跟作坊毫不搭边。
它是大齐皇四子高浦的产业,一所专供皇亲贵胄、达官显贵娱乐消费的会所。
相较于大齐以及周边国家的皇子而言,高浦这个皇子实在低调得有些可怜。
首先他不参政,整个大齐朝堂上就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官员与他有深交更别说成为他的心腹了。
其次在皇族内部,无论是长辈或是平辈甚至是比他矮一辈的那些皇孙也没人拿正眼瞧他。
原因很简单,他的出身太低贱了,他的母亲是宫女,而且是大齐对外开战掳掠的俘虏投进宫中成为的宫女。
他从记事起就明白自己这种出身意味着什么,他不过是皇帝一次肆意发泄兽欲后的副产品。皇帝高昶对他的态度是直接忽略,而他从心底里也不认这个父亲。
但血缘关系是谁都否认不了的,高浦的皇族身份摆在那,于是高昶便把“春木坊”这个低贱的营生赐给了高浦,反正其他皇子皇女都看不上这点产业,给高浦就算是对这段父子关系有个交代了。
春木坊不大、面积不过500余亩,起初只是一所位于邺城城郊的小农庄。
高浦接手后用心经营,借着“大齐皇族”这块金字招牌,吸引到一些游走于各国间进行商业表演的歌舞团进驻,才慢慢将“春木坊”的名声打响。
如今“春木坊”已成为大齐都城首屈一指的顶级消费场所,不但寒门商贾常常穿梭其间,连曾经那些不屑与高浦来往的皇族兄弟和世家豪门也对这里流连忘返。
杜仲丘选择在春木坊设宴首先是因为要给足陈、万两家面子。
陈家世代经营冶铁,不仅在大齐,在大周和南陈都有很多冶铁的作坊,可算是这个时代的跨国公司。而且陈家嫡女又是杜仲丘的正妻,两家关系非同一般,因而礼数和场面更要周全。
万家的情况比较简单,主营畜牧和矿脉开采。万家祖上曾是神武皇帝高欢的家仆,既不能文又不能武只适合做仆从当不得官。
后来又侍奉皇家下嫁的公主,慢慢转变为一个替皇族中不受重视的皇子皇女经商捞钱的寒门白手套。
杜仲丘选择春木坊设宴的第二原因就不太上得了台面了。他在这里有个相好,是从南陈游历到此的一个歌舞团的舞女、艺名:彩云。
彩云虽已年近三十但保养的很好,唇红齿白、肌肤水嫩,又身具江南女子的温婉可人、善解人意(也善解人衣),深得杜仲丘喜爱。
杜仲丘设宴点名要彩云做酒司令(类似宴会主持人),就是想给彩云捧场,宴会之后顺便就可以一亲芳泽,与现代社会请政商名流吃饭召演员明星作陪一个意思。
宴会开始前杜仲丘与萧立正在雅间闲谈,皇四子高浦带着彩云走了进来。
高浦向杜仲丘拱了拱手道:“杜家主许久不曾光临,今日一定要多饮几杯,好让彩云娘子尽一下地主之谊。”
杜仲丘笑道:“皇子太客气了。某不过一介贩夫走卒,借宝地请几个朋友小聚,怎劳皇子亲临。”
彩云此时已悄悄站到杜仲丘身边,用双手轻轻环着他的手臂,玉颈微倾、杏目含春、垂首不语。
萧立一看这架势立刻联想起前世陪校领导出去吃饭时的场景,旋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当然校领导身边站的女人跟眼前这个彩云娘子的气质是没法比的。彩云多少有些江南女子柔情似水的感觉,而校领导身边站的那叫啥?浓妆艳抹的母夜叉。
不过想想也对,校领导什么身份?放到古代最多算个衙门里的小吏,离寒门还有不少差距呢。
高浦依旧保持着那副标准的职业笑容,看了眼萧立问道:“这位小郎是?”
“仆,萧立,阿郎的贴身仆从。”萧立揖礼的动作很标准,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感觉。
只见高浦愣了一下,笑道:“倒是在下走眼了,没想到杜家主的仆从也有这等风度,年少俊朗倒不似寻常儿郎。”
杜仲丘道:“小郎是某的远亲,刚到邺城来学点贩货的营生。”
高浦听到杜仲丘的介绍这才压低声音道:“传闻杜家商队遭劫损失惨重,欲出让皮革生意以渡难关。某今日见过杜家主便知是谣传,但仍需提防别有用心之人。”
杜仲丘皱了皱眉拱手称谢。
高浦微笑道:“城南王氏今日也在此设宴。”说完便退出雅间。
高浦一走彩云便坐到杜仲丘腿上耳语起来,没说几句便满面桃红的退出雅间。
杜仲丘整了整衣袍道:“城南王氏也是做皮革生意的。看来我们被劫走皮草贡物的事已经散播开了。”
萧立道:“这位皇子是想告诉郎君要夺杜家皮革生意的便是城南王氏吧。不知郎君如何应对?”
杜仲丘淡淡道:“请万家来就是想谈割让皮革生意之事。商队被劫对我杜家是有些损失,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某担心的是被别人一直惦记着。”
萧立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想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打发时间。
杜仲丘忍不住问道:“萧郎,戏射大赛汝考虑的如何?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此事。”
萧立抬起头欣然道:“没问题,某为郎君训练几人参赛,某则为卫将军参赛。若某能为将军府获得前三,那郎君便为某赎买一个商户的户籍。
若阿郎的射手能用新式弓箭在射远赛中排名寒门第一,那制弓的生意便得给某一成纯利。何如?”
萧立经过一夜的斟酌终于给出了答复,这两个条件他认为不算难为杜仲丘。之前他就问过杜月婵,向衙门赎买一个商户户籍要50贯钱而且必须是一个有户籍的人出面去赎买才行,这笔钱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是巨款,但对杜仲丘算不了什么。
至于制卖复合弓的利润,萧立还没有仔细测算过,只知道普通一石弓差不多要1贯至2贯钱,一石半的弓要3贯以上。那射程150步的复合弓怎么也不会低于3贯钱吧,除去材料和人工成本,赚500钱不算黑吧。
杜仲丘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好说,好说。”
此时门外传来家仆的通禀声,万家家主万栩和陈家嫡长子陈博文到了。
杜仲丘起身再次理了理袍服,朝萧立道:“萧郎,你就不用称仆了。一会儿见到陈、万两家的人就说是某远房亲友。走吧随某一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