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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济时一下车，就问里正：“村子里有牛吗？”
里正愁眉苦脸地说：“有两头黄牛，怎么了？太医用牛做什么？”
杨济时看向舜华，舜华忙问：“放牛的孩子，有没有长痘疮？”
里正更加愁苦了：“有啊，我家的小子，整天放牛，现在，也生了痘疮，正躺在家里呢，出了满身的痘，可怜……”
“村子里没有没还没生病的孩子？”舜华不甘心地问。
“有啊，我家小儿子，前两天发了两天热，我们都以为，他也要长痘了，谁知过了两天，却好了，现在还在山上放牛呢。”
这时侯，不但舜华，连两位老先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杨济时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请里正详细说说。”
里正说：“说起来，很凶险，我大儿子出痘疮，里衣上沾上脓水，他娘把他换下来的里衣，放在凳子上，准备回头拿去洗。
我那小儿子，在外面玩得满头汗，回家没提防，拿起那里衣，就擦头上的汗，好彩被及时抢了下来，只擦了一下。
第二天，就开始发热，热了两日，竟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两位老大夫面面相觑，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舜华顾不了那么多，早一日种痘，就多救几个小儿，她出言道：“两位先生，舜华想，是因为那孩子，只擦了一下，里衣上的病邪，只过了一点点给孩子。
孩子身体里的正气，战胜了进入身体里的邪气，所以，里正家的小儿子，再也不会生痘疮了。”
中医学的“邪气”，包括了一切可导致人体功能紊乱、内外环境失衡的各种致病因素，中医认为，疾病的过程是正气与邪气斗争的过程。
舜华把患痘疮归为“邪气入体”，也说得通。
至少，两位老大夫听懂了，龚廷贤还问：“为何？”
他问的是，为何发热后，就不会再生痘疮了。
舜华说：“因为，孩子体内的正气，认识了这种敌人，以后，再有敌人入侵，体内的正气，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立即消灭掉……”
王衍爵小声在她耳边说：“别胡说，这是在治病。”
舜华也小声说：“这不是在讨论么？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舜华这个比喻很新奇，给正气和邪气，赋予了生命，其实，不是正气与邪气有生命，是人体里的细胞和空气里的病毒有生命。
舜华觉得，要把显微镜给造出来，让大明的医生，认识认识微观世界。
中医最讲究治未病，就是在病势初起时，就进行干预，这样，病情就能很快好转，甚至不得病。
两位大夫讨论了许久，决定要用舜华讲的这个理论，实践一番，发达的中医学，就是用汉人的身体，实践出来的。
舜华把两位大夫拉到一边，小声说：“就说你们找到了法子，让孩子不生痘疮，让他们把未患病的小儿，带出来治疗。
等到孩子长了痘疮，就只能拼谁的命硬了。”
两位大夫点点头，笑道：“然也，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