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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但要顺着这条长江一直往里走。过去怎么也要半小时,有机会带你们去玩一趟。”黎倾鑫有些兴致,开心说道。
“那敢情好。当真来旅游啦!”赵光景醒了也接一句。
唐屹悦早就醒了,只不过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黑夜。
盘山公路立在两座山崖的中心底部,弯道一个又一个。朱磊虽看不见两侧的山崖,却也能感受到道具的狭窄,一条道上双面车道,还很多急转弯,让他手心有些冒汗。
唐屹悦能明显感觉车身有些微抖,“朱磊,你靠边停车休息会,我来开。”
“好,我确实有些累了!”朱磊心里更多的是怕,这弯道太多,幸好对面的车道这个时间没什么车,不然他觉得这种车道错车都不容易。
“这外面是一条河吗?”朱磊下车换位置,听着公路边传来流水的声音。
“是的,一条小河,有一年这渡船行到这里面来了,有幸我还花过两元钱坐过。”黎倾鑫接话道。
“黎哥,到你家还有多远?”赵光景这个腰酸背疼的,他开始还调笑毛云云,可现下自己也正中下怀。
“上了这座山,然后分支路在上山就可以了。”黎倾鑫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黎哥,我怎么觉得我们要上山顶的山顶。”毛云云精神已经非常饱满,说话的语气已经很有力气了。
“就是你想的这样。”唐屹悦跟着山继续盘旋而上,就像一条青龙腾龙而起,绕过山道飞奔起来。
腕表转动着,山路除了他们这车灯,唯有那月色撩人一路相伴。车窗外后退的树枝,刮着车窗滴滴答答,还有晚风吹着松树林,发出一种声音,窃窃私语,又像是在大声宣读自然的声音。
“我已经在幻想白日的风景了。”毛云云看着乌青的群山耸立,延绵不绝。路边的松树枝随着夜风左右摇摆起来。还有碎石子夹着泥土被车轮碾压的声音。
“秀奶奶替我们留灯了。”唐屹悦看着远处那孤冷的白炽灯却无比温暖。
能追着星光赶路的人,一定是有值得的人特意留了一盏明灯,等待着他们的回家。
汽车的声音与风过松林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两个颤颤巍巍的身影立在门边张望着,被灯光拉得老长,也不知在那里站里了多久。
黎倾鑫下车是最快的一个,“外公外婆,不是让您们都睡觉的嘛,怎么还站在这里,夜里风大天寒,快进屋。”
“你看我孙孙们这大半夜的还在赶路,要不是因为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怎么会那么辛苦。你们还没到家,我们怎么能安心睡着,回来就好!(“老不死的”是老人觉得拖累了好孩子的贬称。也有老人的愧疚之意,或许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冯秀的眼神有些湿润,尽管是半夜,微弱的白炽灯下,几个年轻人也能明显感觉到。
“外公好!外婆好!”几个年轻人齐声问好,连黎倾鑫都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心想他们这是合着商量好了。
“好好,好孩子!都受苦了,快进屋。”冯秀招呼着他们,李佑山赶紧把另外一扇木门打开。
“外公外婆,你们快些去睡吧,我们自己来就好!”唐屹悦就像自己家似的,赶紧挪了几个凳子让另外三人坐着。
堂屋里生着火盆,一股松脂香味扑鼻而来,还带着什么食物的香气。
“这烧红苕是你外公说给你们准备的,我说等你们回来煮面条吃,你外公说大晚上的,你们肯定不乐意让我们去做,所以你看火盆里还热乎着呢!”冯秀虽是絮絮叨叨,也嘀咕着老伴李佑山,但语气里都是满心欢喜。
“谢谢外公外婆,这烤……烧红苕在城里可是好东西啊,平时都买不到,更别说买到这种自家种的。”朱磊不客气地接住李佑山扒拉出来的红薯,表皮不是特别烫,温温的,暖暖的,他迫不及待剥开了皮,里面露出白色的红薯,一口咬下去,软糯沙甜。“我从来没吃过这种口味的红薯,太好吃了!你们快尝尝。”
大家都伸手去拿了一个,唯独黎倾鑫没有,他独自去了厨房,看着小火炉里面还冒着火星子。锅里的水还冒着热气,他的心底到底是有些没忍住,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糖梨!”这一声吓得黎倾鑫转过身来,看着来人他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