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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的阴车是辆红色法拉利,还是当初大宝给他买的,只不过阴车要走阴路,路程和车速自然与阳间的不同。
大宝把电棍递给我,再三嘱咐后才忧心忡忡地跟着毛毛上了车。
两人消失后,我转身看向明尘:“牛头马面刚押回去一个女鬼……”
“嗯,正在审问。”
那个女鬼应该可以问出不少事,明尘才派牛头马面亲自来逮捕。
我指了指平房:“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处理这里的事。”
明尘手里化出一盏莹润的白玉莲花,徐徐旋转于掌心之上,他拿起我的手,莲花过渡到我的掌心。
仙瑞缭绕,白玉无瑕。
“这是什么?”我惊喜地抬头问道。
“水芸灯……去吧,我稍后就来。”他笑了笑,如水墨一般淡淡消失。
仙家之物果然不是凡间可比,一盏灯都精致的令人窒息。
我撩开门帘,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屋内常年不通风,气味沉闷难闻,厚重的尘土味中夹杂着残留的阴气,丝丝缕缕地往鼻腔里钻。
水芸灯在我进屋时,幻化成了半大的莲花大小,飘在我的身前,安静地为我引路。
我跟着它来到东屋,土炕上的席子被掀开,露出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我一手拿着七星剑一手拿着电棍随时戒备,寻着仙灯的亮光,我看到地道中有一把破旧的木梯子,我咬住七星剑顺着梯子爬下去。
梯子到底,再一拐弯,就是地下室的原貌,简陋的土坯墙,地上坑洼不平,一张大供桌被掀翻,地上散落着各种灵牌。
这里好像一个简易祠堂。
只是地下室的右手边隔开了个小小房间,铁门半开,能看到里面有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上面的被子污秽不堪。
地下室的顶上有个方正的气窗,有日光射进来,这里应该是延伸到院子里的。
水芸灯停在晕倒在地的老张头顶之上,我用电棍戳了戳他,没动。
老张身形宽大,我搬不动,只好用锁魂绳就地把他捆起来。
“喂,老张!醒醒!”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又使劲掐了掐他的人中。
他趴在地上,双眼翻白,在我折腾一分钟后,突然长舒一口气,涣散的瞳孔渐渐对焦。
“啊……你是,你是谁!鬼,鬼啊!鬼啊!”老张惊魂未定,没看清我,连滚带蠕动地向后缩,哐地一声,撞到了半开的铁门上,裤子前一摊水渍。
我厌恶地皱了皱眉,单手支着后腰,没好气道:“你才是鬼!”
老张缩在铁门前,战战兢兢抬起头,脸上的肉一抖一抖:“你是……你是陈总请来的法师?你怎么在这?刚才的女鬼……”
“收走了,你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我指了指一地的灵牌,“还有王淑芬,是谁把她困在镜子里的?刚才的那个男人,他和你有什么仇?”
“你怎么知道芬在镜子里,你,你把她收了?”老张惊恐地看着我。
“没有,不过老张你可真行,让王淑芬吸收生气,自己活下来,缺不缺德!”我看着一地灵牌,猜测道,“这是那栋楼里二十九年间去世之人的牌位吧。”
“法师,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也是被骗的,呜呜……我也是被骗的啊……”老张哭道,“我对不起他们,可我没有办法,不这么做的话,那群人会杀了芬和我儿子的。”
“别哭了,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反正你做的这些事瞒不住了,快说,我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我被他哭的有些心烦。
老张全身被绳子绑着,动弹不了,满脸的眼泪鼻涕,等哭的差不多,他才开了回忆的闸门。
二十九年前,老张还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帅气小伙,那时候农村人结婚早,但老张家境贫寒,拿不出像样的彩礼,一直没娶上媳妇。
为了争口气就背着麻袋出门打工,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刚离婚,大自己十三岁的王淑芬。
王淑芬那时候三十六岁,风韵犹存,手里有钱,又赶上自己刚离婚,恰好这时候老张填补了她感情的空缺,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但两人差十三岁,王淑芬又是二婚,老张父母又穷又迂腐,死活不同意让王淑芬过门,所以俩人一直保持没领证的同居生活。
再后来,王淑芬怀孕,俩人本想着瓜熟蒂落,老张家再不同意也没办法。
那时候计划生育抓的严,俩人就偷偷搬到小沙河镇,王淑芬出钱买了套房,等着孩子出生。
本以为要迎来幸福人生,结果硬生生被称一群声称计协的人碾碎了两人美梦。
那天正好赶上老张回老家,等晚上回去的时候,王淑芬的尸体都凉了,老张自幼心脏不好,当时被吓得直接抽过去了。
“法师,那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死了,但一直有人叫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飘进一个山洞里头,我记得我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看见一间生了锈的铁皮大门。”
“里面的人说‘进来吧’,我就被吸了进去,一进门,我看到了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老张又惊恐又愤恨,脸上的青筋暴起。
我没有打断,不过我已经猜到了……
“我看到,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用铁夹子硬生生把芬肚子里的孩子从下面拽了出来!”
“我的芬就那么躺在床上,面无表情,脸白的像一张纸,汗和血染透了她啊!”老张又哭了起来。
我听着有些不忍,自从当妈后听到这样的事就跟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长叹一声,我问道:“后来呢?你又看到什么?”
那些穿白大褂的身份很令人怀疑,纵然当时计划生育很严,也不可能如此残忍的伤害一个活人。
这不像做手术,更像是故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