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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司璟的声音,云离卿轻轻抬起头,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迎向顾司璟。他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迎向顾司璟。
顾司璟看着他,看着云离卿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如带着勾人魂魄的钩子一般,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心中突然生出不舍,不过……最终顾司璟仍是心下一狠,为了姌儿,他必须要让他离开。
心里这样想着,然后脚下却加快了步子,更是张开双臂将迎向他的人儿圈在了怀里,紧紧的抱住,不留一丝缝隙。
“皇上,我难受”大约是忍了许久,云离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说着更是双手环住了顾司璟的脖颈,再一次重复道,“皇上,阿离难受。”
顾司璟听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想起离开时自己喂他喝下的汤药,算算也有一个多时辰了,药效估计已经起了一会了,这人大约是忍得难受了。
与单纯的静香不同,若只是单纯在饮食偷偷放入静香,最多就是一时情动,很快便平息,只是服食久了才会变得不能自已。
而他给云离卿喝的汤药,是加了其他几味药草一起熬制的,两者所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
“朕帮你!”说完顾司璟将人打横抱起,也顾不得此时正是艳阳高照之时,将人带回了内室。
云离卿从昏睡中醒来,察觉自己并不是在熟悉的文思殿的西暖阁,而是在一辆算得上豪华的马车上。
身下垫着的是厚厚的软垫,但仍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马车的车轴每一次转动的微小颠簸。
云离卿迷茫了一会后,开口问道:&34;这是何处?&34;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车厢外只有马夫赶车的声音,云离卿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何处?
忽然,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34;公子到了!&34;
马车的帘子被陌生的车夫掀起,车夫在看清了里面的人后一下愣住了,这人怎么能长的这样好看,比他看过的所有的人都好看。
但是随即又想起上面的交代下,迅速的别过了头。
云离卿看着外面的环境一愣,他不是应该留在文思殿的吗?怎么会来到这样陌生的地方。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响起:&34;公子,请下车,我们到了。&34;
云离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准备起身下车。然而一阵天旋地转让他跌了回去,跌坐下去时不小心撞了某个部位,一下疼得眼泪直流。
云离卿缓了许久,也不见外面的人催促,他便也不急,又休息了一会。才战战兢兢的从马车上下来,每走一步就如同受刑一般,双腿发软不停的在发抖,络石见状连忙过去相扶。
昨日师傅把他们几个叫过去,问谁愿意跟着公子出宫。他们几个都是师父一手栽培的,若是留在皇宫以师父的本事,自然是可以过的很好,离开皇宫对其他人来说尚算好事,但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离开皇宫,他们就无法生存。
最后是他主动要求跟着公子出宫的,只是他不明白,明明皇上对公子这么好,为何要把公子送走?
这样想他就这样问了出来,师父只说他还小不懂。不过师父说公子是个好人,既然自己选择了跟着他,以后就把他当成主子吧。
云离卿推开车门,马车外的景象让他惊讶。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池乐。
马车停在了一处静谧的院落中,看着是一处宅子的前院。
“参见公子!”云离卿一下马车便有七八个人从各处出来,跪在了他面前。
“这是”云离卿疑惑的看着扶着自己的络石。
络石不敢云离卿的眼睛,避开不说话。他只知道皇上不要公子了,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公子小人秦不敢是这里的管事,以后公子便是这里的主人了。”跪在地上的一名年过五旬的男子开口说道。
“秦管事快快起来!”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被送到了这里,不过看样子自己应该会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秦不敢将剩余几个下人一一给云离卿介绍了一下,这些人在这里不过都是为了照顾好云离卿今后的生活的。
秦不敢大约猜到了云离卿的身份,因为这个宅子一直是属于当今天子的,昨晚他才接到任务,要他今天一早买好下人,打扫好房子,迎接新主人的到来。
上面还特意交代除了不能让公子踏出这座宅子外,其他都可以满足他。
明面上这宅子只有他们几个,但是暗中整个宅子被影卫团团围住,估计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公子一路劳累不如小的先带您去内院休息?”
云离卿也确实累了,整个人几乎是靠着络石才能站立,浑身软弱无力。
这个宅子不大,过了垂花门就是内院,院子极小,地面上铺着青砖只有角落里种着几丛海棠花。这个季节花已经谢的差不多了,只偶尔有几朵漏网之鱼还在枝头开着。
自然是比不得文思殿的内院,虽然云离卿在文思殿住了一月有余,去内院的次数也不过寥寥几次,反倒是不如这里熟悉了,一眼望尽,连有几株树木都不用数。
秦不敢将云离卿引到正房就告退离开,络石推门而入,扶着云离卿入了西次间。
一入房内云离卿整个人已是香汗淋漓,即便是靠着络石都快要站不住了。
络石连忙将人扶到床边,好在那些人还算机灵,房内用品一应全是崭新的,质地虽比不得宫中倒也还入的了眼。
“公子,您先休息一会,奴婢去把带来的行装整理一番。”
云离卿略微点了下头,络石便躬身出去了。
待络石离开后,云离卿躺在陌生的床榻上,思绪万千。他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内心深处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明明昨日还缠着他抵死缠绵,怎么今日一觉醒来他就被送出了宫?
不由冷笑了一声:云离卿,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他是天子之尊,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你就信以为真了,真的以为被他睡一晚就可以交换族人的生机了吗?简直痴人说梦!
如今大概是他腻了,就把自己送走了,没有杀了他,是不是还要感激他的不杀之恩?
“哈哈,云离卿你真是贱的可以!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云离卿眼角的泪滴慢慢的滑落。少了顾司璟在身边,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冷,他竟怀念起顾司璟的怀抱了?
云离卿愣住了,心如同被撕裂一般,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是他活该,他不该为了更好的迷惑顾司璟,而故意放下防备,故意回忆起幼年时两人相处的情形,利用这些想让顾司璟舍不得放开他,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机会救下族人。
他以为至少至少可以等到祖父和父亲的判决书下来,不曾想,他还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而这里是顾司璟给他铸造的牢笼,也是他最终的归宿。
“皇上,阿离好难受”云离卿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