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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表面平淡，内心却非常复杂，她脑子里在想很多事情，以至于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个歼八改装怪蛇-3的工作场所的，更没有感觉到下飞机时候的寒冷。
工作场所也是一个生产车间，这个车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架等待接受改装的机头进气老歼八。
“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特意腾空了这里的车间给大家使用，大家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们说。”唐厂长一副很热情的样子。
“好，我们尽快把飞机改装出来。”娜塔莉点头：“我们现在就开工！”
一众人忙碌起来，秦阳的任务也就算是结束。
“各位先忙着，我给你们看看住宿环境，再看看食堂给你们准备的伙食。”
留下这句话，秦阳迈着悠闲的步子带着聂小倩离开，唐厂长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秦总，这一切都在您的算计之中啊，您算定了这些人下了列车就会怕冷，然后就会进入我们距离火车站最近的厂房，我们在这里提前布置好歼八2战机，把机头露出来让他们看。这下他们该真的相信我们拥有强大的机载雷达了！”唐厂长小声地说道。
一切都在计划中，歼八2机头的雷达，其实就那一个天线是真的，还是加工出来的残次品，雷达的后续电路可舍不得装到这上面来。
“嗯，唐厂长，你们还真配合，居然把一个车间腾空了给他们用，是怕泄露其他战机的秘密吗？”秦阳问道。
听到这话，唐厂长的脸上带着尴尬：“秦总，刚刚那样说也不过是给我们自己脸上贴金，其实，我们厂的订单急剧下降，高峰时期，咱们厂半年就能造三百架，但是今年一年的订单数量只有二十架，明年的数量估计更好，我们的厂房是不得已空出来的，我们厂的日子不好过啊！”
得知秦总过来，他们很高兴，赶紧做好配合工作，就是希望秦总能帮帮苦逼的他们。
112厂，国内航空界的老大哥，曾经是多么辉煌！
当年造歼六，半年就干了三百架，虽然其中有299架不合格，但是在那个特殊的时期里，半年三百架依旧代表着他们112厂那种敢打敢拼的精神。
但是现在呢？
订单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机头进气的歼八十架，老旧的歼六十架，据说今年造完这十架，歼六就停产了，明年的订单很可能会变成一位数！
“你们不是航空工业的老大哥吗？怎么落到这种地步了？”秦阳也很是惊讶，他看着四周带着岁月痕迹的厂房，看着甬道上满是积雪的参天大树，这厂子历史悠久，靠空军订单都能活得很滋润才对啊。
唐厂长一脸苦涩。
“我们曾经的主力产品是歼六，但是歼六已经过时了，今年的订单是最后一批。当年虽然是咱们首先仿制成功歼七的，但是上级一句话，咱们就把歼七给了132厂，咱们这些年来一直在搞歼八，现在眼看歼八已经出来了，但是，空军又看不上了，他们在集中全力搞歼十一。”
虽然仿制雄猫的任务是秘密的，但是唐厂长这种级别的领导是有资格知道的。
唐厂长，1933年出生，湖南人，却把自己的半辈子贡献在了东北，他在112厂工作多年，当过总装车间主任，当过歼八飞机的指挥，当过112厂的副厂长，在厂子改成公司之后，又当了厂子的总经理。
眼看着厂子从高峰跌落到低谷，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而112厂走下坡路，是和眼前的秦阳分不开关系的，如果没有测绘仿制雄猫的任务，那空军只能依靠歼八，必须要投入大笔资金搞歼八，但是现在…就算是歼八改了两侧进气，改装了来自960厂的先进机载雷达，那也没法和雄猫比啊！
“秦总，歼十一这个项目是您给一手拉扯起来的，他们320厂毕竟也没有生产战斗机的经验，您看，等到这个项目完成测绘，能不能放在我们厂生产？”
唐厂长讨好似的看向秦阳：“秦总，我们全厂两万多名职工，这一年的开销就靠十位数甚至是个位数的飞机制造来维持，根本就不行啊！”
“这个我说了不算。”秦阳说道：“这是你们航空工业内部的事情，咱们960厂只是造枪造炮的，咱们方北公司也只是搞陆地武器的，你们有中航技。”
秦阳很直接地开始甩锅，还甩得理直气壮。
这的确是航空工业内部的事，但是现在的航空工业已经不是那个兄弟单位互相帮助的年代了！当年112厂给全国各地输送了26万技术人才，现在看看，这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秦总，您是咱们军工系统里的能人，您给咱们支个招，我代表厂里两万多人感谢您！”
说完，唐厂长站在秦阳的面前，摘下狗皮帽子来打算致敬，这天寒地冻的，他要是摘了帽子，肯定得感冒。
看着他这样一个老军工在自己前面如此表现，秦阳又怎么能忍心，就算是他对后世的沈飞有恨铁不成钢的抱怨，现在也必须得出手拉他们一把。
“唐厂长，咱们厂生产的主力是歼六吧？”
“对啊，咱们从60年开始生产，到今年这批订单结束，一共生产了五千多架。”说起这个来，唐厂长还是比较骄傲的，不过跟着，他又有些黯然：“可惜咱们歼八的研发进度太慢，如果要是能早十年把歼八放飞，现在咱们厂肯定也在大批生产歼八。”
歼八在65年研制，69年首飞，之后就是漫长的试飞，到了80年才定型。
可惜时代已经变了，歼八这种高空高速战机失去了市场，机头进气的歼八更是无法满足未来空战需求的，他们再接再厉，搞两侧进气的歼八，但是现在还没有首飞呢，车间里那架只是正在建造中的原型机而已。
“不说八爷，咱们就说六爷，五千多架六爷都过时了，唐厂长，你想想，这些过时的飞机军队该怎么处理？”
六爷，八爷？秦总的称呼好独特！唐厂长感慨着，不过没有纠结这些，赶紧去想秦阳提出来的问题：过时的飞机怎么办？
重新回炉？
好像太浪费。
不回炉的话，又能干什么？
“秦总，求指点。”唐厂长说道。
“六爷不能浪费，我们需要让六爷焕发生命的第二春！”秦阳说着，看向前面的建筑：“国营松陵机械公司干部食堂？”
先放图，大家应该能猜到是什么
“嗯，秦总，咱们到食堂了，我带您进去喝几杯，暖暖身子，咱们一边吃喝一边说。”唐厂长说完，又看向一直跟着的聂小倩：“小聂，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