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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事原不干夫人的事情啊!”
那李固一听得要拿贾氏,连忙跪地捣蒜也般叩首,倘若拿了贾氏去,他做的这些又是什么?
“胡说!夫妇乃是五伦之首,她丈夫犯法,怎不干她的事情,给我捉了,关进死囚牢中!”
梁中书不由分说,便叫人把个衣衫不整的贾氏给拖出卢府,押入那死囚牢中,留下那李固叫苦不迭!
当日,那梁中书便上书朝廷并岳父蔡太师告发卢俊义投靠梁山,并吞了卢家上下财产,那李固虽卖了主人卢俊义,却也未得到什么好下场,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梁中书还觉得不解恨,将卢俊义三代祖坟刨掘出来,开棺戮尸,暴尸于野,还不许百姓收尸,可怜卢俊义曾祖、祖父、亲爹三人骸骨都叫流落荒野,白日还好,夜间野狗、灰狼来了,竟然给吃了不少!
大名府中人知晓那卢俊义平日里是良善之家,他通匪与否,他们并不知晓,但是梁中书如此毁坏卢俊义先人坟茔遗骨,也太过残暴,众人都心有不服。
却说那大名府城外一座破庙之内,那庙原是祭奠当年金刀老令公杨继业的神庙,如今已然是破败不堪,但其中住有一对母子,这二人原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的妻子,因与辽兵对阵,丈夫丧命,又赶上那田虎在三晋作乱,兵进陕西,故而在老家无法生存,从陕西逃到河北地面上,知道大名府乃是北京重镇,故来此城外生存,无银钱租赁房屋,便在破庙居住,全靠母子二人外出砍柴,讨些生活。
全仗着这孩子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自幼是军班子弟,筋骨壮实,颇有力气,见天打柴,混个温饱。
这一日,那孩子见了梁中书派人挖坟掘墓,便去看了热闹。
“我说,这扒的是哪家的坟?”
那黑小子挤进人群问道。
“哪里来的孩子,礼数全无,这是梁中书挖了卢俊义卢员外家的坟墓,快快走开!”
“什么?那卢员外是好人,抛他祖坟做什么?”
卢俊义富甲一方,平日里初一十五,总叫门人开设粥场赈济百姓,这小子和老娘每逢初一十五便去吃个肚圆,因此心念恩情,此时见了这事,不由得气愤。
“听说是卢员外暗通梁山贼寇!”
“屁!这些贪官污吏,不去打辽人,却挖好人家祖坟,真是混账!”
那黑小子小时就听亲爹说大名府的梁中书不是东西,此时专一有心和那梁中书作对,便一心想要把卢俊义三代尸首收拾起来,入土为安。
可是他见得那旁边有士兵守候,知道白日不能下手,便想要黑夜再来,偷偷的收敛了骸骨,埋葬了了事。
待到月上西山,时过午夜,那黑小子手持一柄大柴耙木(农具连枷)赶到了坟地,但见那看守之人,正是那王定。
那王定被梁中书抓了差事,让他来看手守卢俊义家人尸骨,不许别人收敛,这可是和“猪骨头”活,他与几个兵丁此时在那坟地边上取火,围坐在火堆旁边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那黑小子见人都睡着了,脱下来身上的上衣,就偷偷溜进了坟地,经历了那开棺戮尸之后,又被野兽捡走了不少,卢家三代人的骸骨已经是没剩下多少了,那黑小子黑夜里也看不去玩,胡乱捡拾了那些大块的骨头,裹在衣服里,便要走。
可叹天有不测风云,那孩子脚下一不留神,踩中了一只夜里出来觅食的狸猫,那狸猫吃了痛,扯起脖子就喊,顿时便把那王定惊醒。
王定在那里之间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子站在那里,便厉喝一声,“什么人?”
那黑小子见了这般情况,也是慌了神,手里头柴耙木一甩,口里骂了句,“你牛爷爷!”手中的柴耙木便飞奔那王定。
王定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出手伤人,一时没有防备,被那小子扔的柴耙木兜头打中,顿时鲜血横流,仰面倒地。
“王将军!”
几个军士赶紧去救,那黑小子见状,慌不择路,抱起骸骨来就跑回破庙寻娘去了。
话说他老娘在庙里不见了儿子,正焦急之时,见了自己儿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便开口询问。
“我儿,你这是做甚?”
“娘,我抢了卢员外祖宗的尸骨在此,我们将其安葬了吧!”
那卢俊义祖坟被刨掘一事,他母亲白日里也听得人说了,心中感叹卢家不幸,手里没有铁器,只好在那庙后用木棍挖出一个浅坑,也分不出哪个是卢俊义的曾祖、祖父、父亲,只是全都埋了。
正在此时,那王定满脸是血的带人追了过来,大吼一声,“小畜生,我要你的命!”
那黑小子捡起地上土块,就要扔向王定,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夜空中平地突然起了一股狂风,真个是呼啦啦,火杂杂,平地卷起草,晴空吹动石,不少石子土木之物被这狂风卷起,顿时迷了王定等几人的眼睛。
“令公祠!这是老令公显灵了!”
王定的几个军士全都吓得不行,王定本人也叫这股怪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脚下挪不动步伐。
那黑小子见状,立刻拉起母亲,趁着这股狂风快跑,他母亲是个女人,跑不了多远就崴了脚,亏得他有些力气,背起老娘便走,这一走,便不停歇,那黑小子也是有股子蛮力气,硬生生背着母亲投东边跑了一整夜,愣是跑到了东方发白之时,回头再看,那王定等人的追兵早已是不见踪影。
“我儿,放我下来!”
他母亲在自己儿子背上颠簸了半夜,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不能再走了。
“儿啊,寻一口水来与为娘喝!”
他娘此时是口干舌燥得紧,那黑小子四下一看,不远处有处庄子,约莫有个百十户人家,便准备投那里的村坊去。
还未过去,但听得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来,那黑小子放眼望去,但见那投村去的大路上闪过几匹马来,上面四个小伙,一个个带着刀枪兵器,弓箭马鞭,为首的一个穿白,第二个穿银,第三个绿,第四个红,接踵而至。
“喂!此处是什么地界?”
那黑小子发言相问,其中穿红的少年一听,心中不悦,开口道,“哪里来的粗蠢呆鸟,颇不知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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