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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差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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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李贺去找了那位替谢元珍诊脉的大夫,不费力就拿到了谢元珍的脉案。他和苏同兵分两路,苏同去找那个小毛贼,李贺拿了脉案去茶舍找顾夜心。只是才一进门,就看见柜台前一个年轻后生正跟顾夜心说话。李贺看这背影有点眼熟,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不是那个时晏西身边的贴身小厮吗?他走过去,顾夜心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正巧这时候时雨已经同她说完话了,道一声‘我去外面等姑娘’,便转身离开了茶舍。李贺眼眸微闪,走到柜台前将脉案放在了桌子上。“你要出去?”

顾夜心看一眼脉案,有些尴尬,“恩…对啊。”

她本来想解释,可又不想李贺深究,毕竟她还求着时晏西办事,这事儿她暂时不想让李贺知道。“但是不要紧,我先看完脉案,再出去也可以。”

顾夜心一面说,一面拿过脉案来快速翻起来。毕竟她懂医,这些方子并不需要细看,她只了了翻了一遍,就大概知道了谢元珍的身体状况。“看谢元珍的这些方子,大半以滋补为上,人参更是常年不断,这说明谢元珍随着年龄增长,身子减弱,也许是前事,也许是生意上的事,总之是忧思过甚,渐渐掏空了她的身子,这也不难说明她为什么才四十来岁就过世了。”

顾夜心又快速翻一遍,“可是,她没有心脏病。她比普通人有钱,这里又是咸安,她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医疗保障,可以常年用人参滋养,按理来说,她不应该这么快就去世。我着重看了她过世之前的脉案,大夫给她加重了安神养心的药物,这说明她在过世之前,情绪非常不稳定,或许还导致了失眠,这就很奇怪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过世的样子。顾夜心咬着大拇指甲一双眉皱的死紧,这是她自小便有的习惯,一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喜欢咬大拇指甲。李贺下意识就想把她的手从嘴边拉过来,忍了忍没动作。他最近这是怎么了?李贺心思有些乱,外头店门口还看得见时雨的身影,他想知道时晏西来找顾夜心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每次时晏西来找顾夜心顾夜心都会乖乖的去。这三四年,他同顾夜心几乎是无话不说的挚友,任何事,顾夜心都会告诉自己,只除了这位时晏西。李贺不想骗自己,可也解释不通,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在意。“啊不想了不想了!”

顾夜心烦躁的挥挥手,看一眼外头的时雨道,“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要是不放心,这脉案就放我这里,等我回来再细看一遍好吗。”

她匆匆跟他道了别,便出了门,李贺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外头大街上,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前头说过茶舍距离时晏西的钱庄很近,时雨领着顾夜心没走几步就到了,时晏西依旧在后堂等她,瞧见她来,笑道,“今天来的倒是有点慢。”

顾夜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时公子,我是你家婢女吗,还要求随叫随到?”

时晏西忍不住大笑起来,“今儿请你来,是有一桩棘手的事。我有一位客户,背上生了毒疮,看遍了大夫都治不好,这不,眼看着就不行了。我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因此,就来请你了。”

顾夜心在他身边坐了,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凑近他皮笑肉不笑道,“时晏西,你该不会以为你帮了我的忙就可以随意差遣我吧?”

她离他极近,近到可以看清楚顾夜心脸上的肌肤纹路。时晏西双臂交缠在身边小几上撑了,看着她笑的牙不见眼,“是!”

他居然直接承认了!顾夜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咬着牙看了他半天,愤愤然丢下一句话,“算你狠!”

而后起身出了后堂。时晏西说的这个人,顾夜心多少听过,城西的李员外嘛,超级会赚钱的,但是却是个葛朗台,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小气到什么程度呢,听说有一年因为他‘克扣’家里人的伙食费,把大儿子生生饿晕倒了!顾夜心跟着时晏西到了李家,接待他们的是李夫人,李夫人比李员外小不了几岁,保养的倒是还可以,虽然一身素衣看着有点寡淡,但胜在清秀。顾夜心跟在李夫人身后走,悄悄跟时晏西耳语,“想不到他居然只有这一位正室夫人,还挺专情的。”

时晏西看着前方把头微微靠了过去,“不是专情,他是嫌养小妾费钱,要不是要传宗接代,估计他连这一个都不娶。”

顾夜心哭笑不得,“你怎么总有这样奇怪的客户?”

时晏西倒是不以为然,“有钱人么,过的千姿百态有什么不好的?”

说着话,她们已经到了李员外的卧房,李员外背上生了毒疮不能躺,只能趴在床上,顾夜心她们进去的时候,李员外正趴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唤,看似是有些痛苦。时晏西简单跟李员外介绍了几句,就把顾夜心让到了前面,顾夜心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这会子就在眼跟前了,她一看李员外,被吓一跳。李员外大概五十出头的样子吧,他整个人都浮肿了,一双手肿的跟个馒头似的,面色可以用菜色形容了。她微微掀开他的被子,那情景更吓人,李员外背上的衣服全都是血印以及脓印,就她这样只是掀开被子看,肉眼就能看见有些地方还在往外头渗血。顾夜心不由得皱了皱眉。李夫人在一旁道,“我们家老爷这病时日长了,最开始只是生了疮,后来不知怎么的,病情就慢慢严重了,请了多少大夫也不见效,吃了数不清的药,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是越发的重了,您瞧瞧他这些毒疮,个头又大,还不断的化脓流血,浑身又痒又燥,整夜整夜不得安寝,如今就连起居行动,都不行了。”

李夫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流眼泪,李员外粗粗的穿了一口气,喝道,“妇人家!你哭什么!”

缓了缓,他艰难的看着顾夜心道,“姑娘可能治得好我?”

顾夜心挑了挑眉。印象里,这位李员外可是不好对付。“你信任我?”

李员外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喘息道,“既然是时公子荐来的,必定是高人。”

这话同先前温茂臻说的一模一样。顾夜心心里有数,找了把凳子在李员外跟前坐了,道,“瞧病之前,我话要说清楚。”

顿了顿,她道,“李员外,姑且不论我治得了治不了你的病,您这小气的名声可是就连我这小女子都听说过的。我手里从来不出死人,所以你若是想要我为你瞧病,我说怎么治就怎么治,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少,否则,您就另请高明,如何?”

李员外一听这话,狠狠皱了皱眉。他倒是想不花钱,可是命没了,他拼死拼活挣下这些家产给谁花去?看李员外表情,他纠结了半晌,大概是在心里跟自己做了好一会子的的斗争,才一咬牙,狠狠道,“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