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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雉就要带兵前往泉州那边,冬日里冷,梁萤赖在被窝里起不来,赵雉亲昵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附到耳边道:“我走了。”
梁萤呓语两声,不让他走。
她把头埋入他的胸膛,满头青丝散乱,手放到他的腰上,迷迷糊糊。
赵雉扭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冬日里的被窝委实勾人,更何况还有温香软玉在怀,谁想大清早外出呢,并且一去就是好几月。
赵雉伸手捋顺她散乱的发丝,指尖轻轻梳理。
触碰到头皮时梁萤整个人都是放松酥麻的,她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赵雉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
没有人能拒绝奶猫似的亲昵,更何况是他这种糙汉。
那种女性的柔软轻而易举就能拿捏住他,他就好这口。
两人又在被窝里腻歪了阵儿,赵雉才起身穿衣出去了。
梁萤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继续睡觉,莫约过了一刻多钟,赵雉离府时过来亲了她一下,她嫌弃地翻身拉被褥把头蒙住。
赵雉失笑,倒也没有打扰她,去同自家老娘道别,风尘仆仆赶往泉州那边。
待天色彻底亮开时,梁萤才清醒了些。她摸了摸身边的被窝,那人已经走了,榻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她嗅了嗅被褥上的气息,心中骂了一句狗男人。
晚些时候谭三娘过来,梁萤满脸怨气,披头散发地坐起身,不痛快道:“走了?”
谭三娘笑道:“走了。”
梁萤气呼呼道:“赵雉是不是不行,我这般引诱他都不上钩,跟贞洁烈女似的,生怕我败了他的节操。”
谭三娘被这话逗乐了,掩嘴道:“那也得是赵老太教得好,知道分寸。”
梁萤撇嘴,“无媒苟合,老迂腐。”顿了顿,“我若不试试,万一婚后他不行,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提起这茬,谭三娘同她八卦,说起以前他们村就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成婚两年结果男方不行,婆家天天给脸色催生,女方闹到公堂上要和离,反被倒打一耙。
梁萤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后来如何?”
谭三娘:“后来请了稳婆验女子的身,成婚两年仍是处子,衙门取消了婚契,放那女郎回娘家,但也因此闹得声名尽毁。”
梁萤不满道:“那得多冤。”
谭三娘无奈道:“这世道,对女郎向来如此。不能生,扣帽子给女人;男人不行,也是女人没尽夫妻之责。往大了说,若是那江山社稷亡了,更是红颜祸水导致,酸儒们什么话都有得说。”
梁萤把头发挽到脑后,“那就撕烂他们的嘴。”顿了顿,“以后一夫一妻制,禁止纳妾,把纳妾这些私生活归纳到政绩考核的品行里,看他们还猖狂。”
谭三娘失笑,幸灾乐祸道:“那敢情好,政绩同等之下,优先提拔没妾室的官员,以此规范约束。”
梁萤:“我就要这么搞,气死他们。”
谭三娘找来外袍给她披上,两人唠了阵儿家常。
这个年过得清净,因为所有人都外派了。
开春时建水广阳侯求助京畿派援兵守沧州这道防线。
朝堂上吵翻了天,一些赞同发兵,因为一旦沧州失守,俞州大军很快就会攻进京畿。
也有不赞同的,因为甘宗群率军驻扎在泉州隔壁的太兴,还是发兵保住泉州才好。
两方为着守沧州还是保泉州吵得不可开交。
龙椅上的天子默默地看着他们争执,常山王认为当初好不容易才把京畿打下来,理应守住沧州这道防线要紧。
允州何政则认为保住泉州那边的老巢更重要。
起初他们曾跟百官商议过迁都到泉州,结果受到抨击。
京都汴阳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四通八达,且容易防守,倘若迁都到泉州那边,弃了历朝历代数百年的根基,得不偿失。
这样的争吵天子已经听得麻木了。
退朝后梁严回到自己的寝宫,他是傀儡皇帝,成日里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春意盎然,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内侍才在一旁唤道:“陛下?”
梁严回过神。
闻内侍提醒他道:“昨儿何相让老奴问问陛下立后的意思,让你在画像里头挑选一位出来。”
梁严嗤笑,“俞州都打过来了,他还有心思替我操心,也真是难为他了。”
闻内侍遣退闲杂人等,压低声音道:“这些日陛下可出不得差错。”
梁严盯着他看了会儿,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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