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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洵连忙过去，苏子由则在屏风后藏着。
兴元府的夜晚比东京还冷些，苏子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百年人参功效果然好，程氏含了小半个时辰，已然悠悠醒转，“夫君……我好像听见子由的声音了……”
苏洵一怔，并不答话，而是问道，“文鸢，你可感觉好些？”
程氏闭了闭眼，声音虚弱，“子由是不是在？我要见他……”
苏子由从屏风后走出，“母亲！”
见到苏子由，程氏扯出一个笑来，“子由……让为娘瞧瞧你……”
苏子由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来，拉住了她的手。
她脸色苍白，却拉紧了他的手，“我且问你，你和子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苏子由咬牙，点了点头，“是……”
程氏闭上眼，一滴泪滑落。
“母亲！”苏子由正欲解释，程氏却睁开了眼。
“子由……你俩打算以后如何？终身不娶了？”
苏子由摇摇头，“子由……不知……”
这是他一直思考并逃避的问题，如今被程氏问来，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娘知道你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咳咳……只是……娘终究担心你们将来或为千夫所指，届时……子由又当如何？”
苏子由一愣，随即下定了决心，他跪下来，朝二老磕头道，“父亲，母亲，请二老放心，子由此生——定当竭尽全力护子瞻周全！”
即使代价是让他做一个权倾朝野的佞臣，或是登顶九五至尊锁于深宫……也在所不惜！
程氏欣慰地笑笑，“子由言出必行，母亲相信你……以后……子瞻他……就交给你了……”
说完又晕了过去。
父子二人急急忙忙又去切人参。
只是这次，程氏直到寅时，才又醒转过来。
苏洵已经让春棠将药熬好，服下后，程氏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苏子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和二老道别后，回到了京城。
苏子瞻一夜未眠，见到苏子由回来，连忙接住摇摇欲坠的人儿。
这次离开时间太久，苏子由浑身一点儿气力也无，并且天旋地转，直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完就晕了过去。
苏子瞻大惊，连忙让秋松去请大夫。
而这时，冬林来报，说是有个叫韩琦的老头儿登门，想找苏子由。
韩琦？苏子瞻一愣——父亲去年拜访过的枢密副使？
叮嘱苏梁和冬林照看苏子由，他到前厅迎接韩大人。
韩琦是为苏子由而来，听说苏子由病了，他不由得大惊，“可请过大夫了？后日便考试了，怎地这时病了？”
见韩琦紧张，苏子瞻虽然疑惑，但也只能苦笑。
不过不待苏子瞻说什么，韩琦便决定道，“你让子由尽管好生养病，我去找官家，让他推迟考试！”
说着便急匆匆离开。
苏子瞻一脸莫名。
他倒是不相信韩琦能说动官家把考试时间改了，不过这韩大人怎么对子由这么关注？？
结果九月十九日，官家下旨，制科考试推迟了。
有小道消息称，官家是因为韩琦建议，才推迟了考试。
而韩琦之所以建议推迟考试，皆因为——苏辙生病了！
若问韩琦为何这般看好他？其一便是因为那封《上枢密韩太尉书》。
其二便是因为文相。
与预估的六个时辰不同，苏子由这一病就是七日。
异能的脱力后遗症加上风寒，让苏子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梦里他又见到了那个老子像，老头儿没好气地说，“叫你用技能的时候注意点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感冒了？这次捞你，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
苏子由正欲辩解，老头儿却化作青烟消失了。
醒过来后，苏子由一阵恍惚。
苏子瞻惊喜地看着他，“子由可好些了？”
苏子由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才将程氏生病的事情说了。
但他并没有告诉苏子瞻程氏已经知道他俩的事情。
有些事，他默默记在心中就好。
又养了几日，苏子由才彻底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