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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巨龙拍拍翅膀,在狂风大作中冲向云端,眨眼间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天空的乌云也瞬间消散,一切,都回到了巨龙降临之前的状态。
双头黄金巨龙趴着头看了看下面,很庆幸龙的脸很硬,即使是琳也不用担心演技问题,于是看上去她仍然是威严满满的,巨龙低沉的女声回荡起来:“啊,看到你了,姐妹,奇怪,为什么你这么小?而且……血脉如此奇怪。你没事吗?”
从天际传来的低沉龙吟如滚滚闷雷般回荡着,仿佛有一只如山岳般庞然的巨兽正从云端一步步踏入人间,也踏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巨大的压迫力开始从四面八方聚集,从每一寸空间中漫出,从每一缕微风中侵入,从每一道阳光中蔓延,从天空逐渐阴沉下来的乌云中下落,一直灌注到到每一个人脸上细密的汗珠,每一次粗重的呼吸,每一个瑟瑟发抖的身躯中去。
事实上真正的人群此刻根本没有丝毫声音,别说惊呼,就连呼吸声都已经近乎静止,在天空那巨大的双头巨龙产生的威压下,甚至已经有普通人不由自主地瘫软在地,所谓龙威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天空那只巨龙身上携带的神威绝对更加不可抵抗:这还是在琳刻意控制的情况下。巨龙在天空缓缓盘旋着,却已经在城市中掀起了一阵狂风,那些全身重甲的士兵依靠自身的重量和手中武器的支撑才能站稳身形,个别倒霉的普通人却已经有被狂风吹的东倒西歪的了。最终,巨龙在一定高度停止了下落,借助神秘的力量悬停在半空(不降落的原因不言而喻),并缓缓观察起下方的情况。
琳那特有软绵绵又没自信的声音立刻传来:“啊,那怎么办,要不……我再重说一遍?”
这么一打岔的时间,半龙人少女二人组就已经消失在集市上了。
它收拢了自己绝大部分的威压,普通人才得以稍微松口气,而就在这时,从远处的半空中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无名而尊贵的黄金巨龙啊,您因何来到我们凡人的城市?”
“找个理由离开。”我果断指挥起这个傻龙,“难不成你要留在这里屠城?”
面对突然出现的神秘巨龙,森图最高防卫负责人当然要亲自露面:这或许在这座城市建立以来遇上的屈指可数的大危机了。但天空的巨龙似乎没有注意到身旁出现了这样几个不起眼的凡人,对对方的问话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就这样冷场了半分钟,看到巨龙压根没有反应,高空的老法师再次聚拢起魔力,洪亮的声音响彻天空:“无名而尊贵的黄金巨龙啊,请问您为何来到我们凡人的城市?”
“在那边。”老大爷扭头指了指身后,十几个城卫兵包括他们的队长已经被五花大绑,由一群高阶士兵看管着,这些倒霉的城卫兵,或许会接受审判,但假如巨龙没有再来找麻烦的话,他们大概是不会被判刑的,只是这个肥的流油的铁饭碗肯定是保不住了。
“呐,纱姬娜,是不是在说你呢?”
巨龙低着头,右边脑袋在上空缓缓扫过,当然,在她正下方就是还抱着胳膊发愣的纱姬娜。
然后金色巨龙又探出了一颗头颅。人群中继续惊呼:“龙!又出来一头龙!”
“我没事!”纱姬娜用尽全力向天上大喊才能和巨龙对话,但她脸上的兴奋显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我是半龙人!我们的先祖是龙裔,到我们这一代,已经变成这样了!”
她果然没词了,而且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
“额,啊?”半龙人女孩是这里唯一完全没有受到巨龙威压影响的人(不确定这是不是琳的刻意为之),她只是被天上那头巨兽吓呆了而已,她低头看了看仍然在冒着青烟的血迹,冒出一句特别有创造性的话,“半龙人应该是冷血动物吧……”
一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重甲战士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们身上的铠甲和城卫队类似,但铠甲外都罩着一件紫金色的战袍:这可能是法师部队下属普通士兵的装扮。新出现的战士只用了几秒钟就把现场所有城卫兵控制住,包括那名已经强悍到可以当面承认收取贿赂而面不改色的城卫队长:事实上城卫兵们压根就没有反抗的意思,他们失魂落魄,好像已经接受了死刑判决一样不再有别的举动了。
我抬起头,天上的黄金巨龙仍然慵懒地俯着身子,如同接受万民朝拜一般,于是突然顿悟:琳这并不是变得霸气镇定了,而是龙的脸比较硬,做不出表情……这个种族生来就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哦,龙族混血的后代啊,那也一样。”双头巨龙微微下降了一点高度,做出降落的样子,当然这只是做出个模样而已,却已经导致下面的普通人卧倒了一大片,一群士兵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掩体,而广场方向飘在天上的老大爷则须发怒张地化作一溜紫光急速冲了过来,并在距离纱姬娜较远的地方下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里的现场。
“咳咳,我是本城法师部队的指挥官,”老大爷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二位还好吧?”
除了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和人群的狼狈状态之外。
“来帮忙!”紫袍法师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立刻一挥手,一群披着紫色战袍的士兵就冲了过来,领头的大块头粗声粗气地说道:“把这里的所有摊子都收走么?”
杂乱的探险者集市,两个穿着土气皮衣的半龙人女孩,其中一个胳膊上还有道流血的伤口,周围则站了一圈手足无措的士兵,这就是他看到的全部。即使是博学的大法师这时候也处理不了眼前的景象:当然,眼前发生的事情是很容易推理的,只是这个推理出的结果正在颠覆世人的常识,老大爷张了张嘴,后来还是果断拉着自己的随从后退两步,决定不插入巨龙的对话:至少这样可以避免激怒那头巨兽。他对身旁的另一位法师低声交待起来:“不要轻举妄动,立即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告知王都,记住,这里已经是例外状态,所有常规法律和规章暂时为现状让道。”随后他又把另外一个随从叫到跟前:“去查查这里的士兵是哪个分队的,一会第一时间控制住他们。”
精神连接里传来琳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都说了什么啊!不准笑啊!”
由于巨龙撤去了大部分威压,人群中也终于能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我听到一个身份,与自己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天上的老爷子正是森图法师部队的最高军官。在这个世界,法师部队是极为重要的正规军,既然有这个编制,当然也有法师部队军官,天空的老爷子就是一名军人——虽然看起来不像。
我刚心说琳一旦君临天下的时候竟然也会这么霸气,就听到精神连接里传来莉莉娜的大呼小叫:“错了错了,是遇险不是遇难!情况严重了啊!”
世界是个小盒,巨兽在盒外的一次呼吸,让盒中的天地风云变色——不知道怎的,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猎奇的比喻,然后觉得这简直太适合当前的情况了。
“看样子你没事。”天上的巨龙憋了半天才憋出六个字,然后就没了后文,精神连接里终于不负我望地传来了琳有些焦急的声音:“那个,接下来怎么说啊!”
我对混迹于人群大呼小叫的浅浅、莉莉娜、泡泡和莫妮娜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