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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事情闹到了京兆尹府上,王文书差点就地跪倒,一脸苦哈哈的抬头看着老天。
“天啊,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王文书觉得自己已经背到家了,这些年没有升迁也就算了,做个倒霉催的京兆尹已经够倒霉了,可偏偏一遭遭的事情没个完了!
程家犯事的护院已经过来了,王文书屁股还没坐下,就被对面几个人的气势给压下去了。
这几个护院都是当兵的出身,且一个个都是跟着程咬金上过战场的,身上的杀气就算放下了刀剑,也依旧浓重的很,只需要看上一眼,对面的人就会被吓得腿软。
这是从刀尖上滚过所沉淀的气,不经意之间就会流露出来。
虽说自己是京兆尹,但是王文书觉得自己怂的不行,好不容易屁股坐稳,扫了眼堂下,发现程处亮竟然也在,当即又苦了一张脸上来。
这叫什么事啊!
其实这事是没有苦主的,因为人已经打死了,人伢子又不可能为了几个卖银子的货物跟程家过不去,所以难办的其实是民意。
程家护院打死人的时候,路上已经有不少人走着,虽说是失手打死,但人总是有同理心的,且第一反应也是同情弱者,因而这件事才变得棘手起来。
王文书很想把那帮看热闹的人用大打出去,然后私下了结。
“此事经过本官已然分晓……”王文书笑呵呵的看想程处亮,却见他黑着一张脸,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什么。
程处亮想的和杨晨一样。
那老道竟然真的算出来了?
不过这桩事,算是多大的祸事呢?
程处亮觉得自己有些犯贱,这个时候不想法子把事情压下去,竟然还有心思想自己能有多倒霉。
这人得有多贱才会这样?
轰隆!
天上白云忽然变了色,乌压压的云团滚滚而来,像是遮天蔽日的末日一般,不出片刻,竟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愁眉苦脸的王文书忽的一喜,眼睛雪亮亮的似乎闪着光。
“雨势如此之大,衙内,还不赶紧将门口的百姓驱散,将府门关上再行断案!”
这简直是老天都在帮他。
这个时候王文书恨不得将门口那屋顶给拆了,最好把所有来看热闹的人统统淋成落汤鸡,叫他们都玩命的往家里去才好!
但王文书失策了,门口的屋顶宽大又厚实,遮风挡雨不在话下,甚至搬张床过来躺下也未必会被冻着,一干百姓硬是无视衙役的驱赶定定的站在远处,眼神愤怒的瞪着犯事的程家护院。
王文书已经客气的请程处亮坐下了,抬头发现外头的人都还在,心下震怒起来,狠狠瞪了几眼几个衙役,让他们使把劲赶紧把人给他弄出去!
但那些百姓似乎铁了心不肯走,情绪蔓延的很快,一下子就从几个变成了几十个,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件事王文书究竟打算怎么处置!
若是程处亮狠心一点,他完全没有必要出面,但是程家护院都是跟着程家人出生入死过的,虽说如今做了错事,但是程家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否则就是寒了跟着他们人的心了。
程处亮坐定,老神在在的道:“王大人尽管审判,无论何种,我程处亮都没有二话!”
王文书愣了愣,心道这可是你说的。
又重新坐在椅子上,王文书屁股安定了些,扫了眼外面义愤填膺的百姓们,清了清嗓子道:“程家护院失手打死两条人命,按大唐律例,应杖责五十,再罚没银钱十两!”
原本王文书是不敢打程家的脸,但是既然程处亮都这么说了,那就别怪他了。
而且这处罚对程家护院来说,其实并不难接受。
王文书开始庆幸亏得死的只是两个人伢子手下的人,若是打死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他的人头估计都要栓在裤腰带上了。
大唐等级森严,两个使唤下人也不算什么人,只是勋贵人家在乎名声,摊上人命官司就怕惹得一身腥,基本上都是暗处使劲,让案子在暗地里消了的,明面上还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像程处亮这样竟然愿意当庭解决的,长安当属头一份。
这也是王文书一开始吓得不行的原因,实在是外头的人太多了,一个个都盯着里头瞧,差点就让王文书以为自己要晚节不保,在长安混不下去了。
程处亮颔首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
区区五十杖,虽然要卧床一段日子,但是也不算什么大事,至于十两银子,那就更别提了。
轰隆隆。
雷声更重了,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水火棍打在上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凄凉,程处亮被一股冷风激得浑身上下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扭头一看,发现外头百姓竟然还没走,非但如此,不少人面露愤怒之色,就盯着那几个受罚的护院死死不放。
程处亮不由得心头一震,觉得自己的倒霉事还没完呢。
十两银子的罚款不过才交了一天,事情就又来了,这回更是棘手,是程处亮手下一个兄弟抢占了人家的田地,逼迫一户农家无处可去,最后还把人家姑娘逼得自杀,那家人家的儿子为了给妹子报仇铤而走险,结果也被人反杀,最后还埋尸在荒野林间,机缘巧合之下被几个上山挖野菜的人给找出了尸首,结果那家最后两老夫妻悲痛欲绝,抬着两具棺材跪在街口,哭天喊地的鸣冤。
原本这事跟程处亮也没什么关系,但倒霉就倒霉在,那人把那户人家儿子给弄死的那个晚上,程处亮还在他家喝过酒,这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了,坊间流言瞬间甚嚣尘上,硬生生的将程处亮也拖入了泥潭之中。
杨晨冷汗涔涔的听着,冷不丁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程处亮那厮什么时候这么点背过?他都要怀疑是那老道为了赢打赌,所以故意派人搞出这些事来的。
可偏偏,这些事发生的太自然了,根本不像是有人为操纵,而且程处亮喝酒的日子,是在大半个月之前,那时候那老道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招摇撞骗呢!
“难不成又是一个李淳风?”杨晨胆战心惊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