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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程处默和杨晨马不停蹄的朝南境奔去,终于在这日抵达大唐边境。
此地名叫安县,过了安县就是南境地界,远远望去,甚是荒凉,就连城门口就鲜少有百姓进出,黄色的泥土随着一阵风便旋了起来。
“到了安县,便已经靠近南境了,连续赶路这么久了,不如先在这里歇个脚吧。”
马上颠簸了这么久,饶是程处默都有些吃不消。
杨晨更是累的双眼冒金光:“也好,进城去找个客栈坐下休息吧,兄弟们也要休息换装,等天色黑了,我们再过边境线。”
程处默微微颔首,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和杨晨一块牵着马儿往城内走去。
因为经济不发达,在边境的安县显得格外贫穷,突然出现他们这么一队人,使得不少百姓纷纷侧目。
好在程处默带来的人并未身穿铠甲,否则怕是会惊动地方官员。
进了一个小客栈,杨晨和程处默坐下喝了会酒水,才吃两口菜便看到街上走过一群人,他们身上的穿着略较大唐不同,面上脸颊消瘦面色泛黄,且走在街上也是漫无目的的。
“小二,那些人是什么人?”
小二正在倒酒,见杨晨问,便如实道:“那些人啊南境那边过来的,看样子可能是逃荒过来的,不过……小的倒是也没听说南境哪里受灾了,但是这也正常,安县边上就是南境,经常会有南境人过来的。”
杨晨微微颔首,端起酒盏喝了一口:“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些人有些奇怪?”
程处默深以为然:“这些人衣衫完整,不像是逃荒的,可拖家带口又好像不知道去哪。”
“要不我们去问问?”
程处默笑了:“正有此意,不过咱们可不能穿成这样去。”
富丽堂皇的两个公子哥跟一群难民模样的人攀谈,在小小的安县里应当算是相当惹眼了。
在客栈房间里换了两身百姓的衣物,杨晨便和程处默一道走出去了。
安县地方不大,稍一打听便知道那些人的去向,二人在巷子里拐了几条弯,果然在一处街角碰上了。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让开,还要走路呢。”
身后响起一个孩子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小乞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挤开人后便呲溜一下跑了,跑到街角处,蹲下身子后又迅速起身,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明目张胆的顺走了其中一个人的荷包,等那人反应过来,小乞丐早跑得老远了。
“我的银子啊!我就只有这点银子了啊!”被偷银子的人哭得昏天黑地,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般捶地痛骂。
“不过一点银子而已,大男人哭什么?”杨晨走上前,拿出来几个铜板扔给他。
那人一看,这铜板可比他荷包里的多多了!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杨晨蹲下身子,先是嫌弃的看他一眼,又扫了周围那群人,看似随意的道:“你们都是哪里来的?成群结队的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那人有了铜板,也不哭了,心情也好了,连连道:“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两位大爷不知道,我们是从南境过来的,要不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否则……怎么可能背井离乡到安县来。”
程处默装作吃惊的样子:“你们不是大唐人啊?那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安县有什么好宝贝不成?”
那人叹了口气,面露悲伤:“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杨晨和程处默相视一眼,轻笑道:“能被逼什么?南境又没什么灾祸,也没战事,根本就没有危险和隐患,我看你们八成是犯了什么事被追杀,迫不得已才被赶出来的吧。”
话音落下,那人还未说话,便有听到的人不忿的道:“你们胡说!我们才不是被赶出来的,我们是自己出来的!”
那人连连解释道:“我们真不是被赶出来的,我们都是普通的百姓,又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赶我们!”
程处默切了一声:“那你来这儿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难道你们不想当南境百姓,想来做大唐人了?”
不少人沉默着,垂着脑袋神情复杂。
“两位大爷,我们是因为……因为没有钱……所以才离开的。”
“没钱就要离开自己的国家?这听都没听说过!”杨晨一脸不信的看着他,又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板,“我看你也不容易,还是拿着钱回家去吧,家里就算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
谁知,那人却没有接过去,全然不似刚才拿的那么痛快。
“这些钱,根本就不够啊。圣教门下教徒上贡,最少也要十两银子,可我们……”
上贡两个字实在耳熟,那死了的温成怀也说过这两个字。
“上什么贡竟然会要十两银子?这怕是抢劫吧。”
那人眉头紧了紧,但却没多说什么,只道:“我们交不出银子,别人便排挤我们,时间久了,没几个人受得了,所以在前几日,我们就打算离开了。”
程处默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腰间的刀子,下意识的露出些许怒气来。
杨晨见程处默似乎动了气,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那人说道:“那圣教就这么厉害,如此荼毒百姓的话,就没有人反抗吗,或者说你们当地的官员呢?”
“反抗?”那人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又警惕的压低声音:“你们是大唐人,不知道这中间的门道也不奇怪,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的。”
杨晨也同样压低声音:“你听到什么了?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帮你。”
那人略略迟疑了片刻,但随即便释然了。
这里不是南境,是大唐,就算让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当下左右张望一番,道:“这几个月明里暗里不知道出了多少事,圣教的人和衙门里那群人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告官的,反而要把自己给害了……”
杨晨和程处默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凝重。
没想到,南境背后那处神秘的势力,竟然已经悄然发展到如此地步,所谓官府都已经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