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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间等着的一众人,见出来的是王嬷嬷,有些疑惑但没有人出声,王嬷嬷轻声开口,“请姨娘和小主子们先回去吧。”
李氏和周氏对视一眼,吩咐下人将孩子们都带走,等到只剩她二人之时,王嬷嬷才道:“二位夫人,北疆战场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她伸手按住胸口,深吸口气,“说是大爷和二爷殉国了,请二位夫人,”
“什么?”
周氏猛地站起身,突然一阵头晕又跌坐回椅子里,她浑身冰冷,腿脚打颤,坐都有些坐不稳。
“不可能,”李氏重重拍了下素辇扶手,“不可能,不可能,是不是北疆有什么阴谋,定是传来的假消息,假的,不可能,这定是假消息,”
“是,”周氏终于被李氏爆喝的声音,唤回几分神智,她终于颤颤巍巍站起身,伸出手拉住王嬷嬷手臂,“你回去再问问,是不是婆母得到的是假消息?这,这,”
“大夫人,二夫人,”王嬷嬷扶着周氏坐回去……
外间的两个儿媳妇,朱氏根本不在意,反正现在她们的夫主都不在了,将来只能仰仗自己。
周氏还好,至少有个展沐言,虽然还是七岁小娃,但到底是镇国公府唯一嫡孙。
李氏呢?
膝下只有一个玉瑶,如今玉瑶又要开始守孝,婚事生生被耽误了。
越想越对展颜和贺兰绡愤恨不已,想到国公爷给她的家书,更是心有不甘,一整封家书,没有一句宽慰,全是怨怼之言。
她都还没有责怪姓展的没有看顾好她的孩儿,他又有何资格指责自己,又想起国公爷在信中说,两个儿子是死在舞姬肚皮之上,一时间又是懊悔又是恨意翻涌,连两个儿媳都无暇顾及,何况是两个庶子家眷。
不过,“福如,去三房四房看看。”
“是,”福如战战兢兢领命出去,自从福来被老夫人活活打死,她们这些丫鬟,言行举止都小心翼翼,生怕又惹得老夫人不快。
半个时辰后,福如轻手轻脚回到松鹤堂,“禀老夫人,三房和四房全部家私都已搬走,什,什么都不剩。”
什么都不剩?
朱氏撇撇嘴,内心冷笑连连,展颜啊展颜,好,好得很,家中遭逢如此打击,她竟敢带着贺兰氏逃离镇国公府,一家子人无法荣辱与共,什么东西?
白眼狼?
她展颜才是这世间最大的白眼狼,此事绝不能随意揭过,朱氏立刻命人备笔墨纸砚,准备给国公爷写封家书,告知情况,胆敢搬出镇国公府,那有本事就不要再回来,但凡她们想要回来,她一定让她们好好长长记性。
朱氏这里正在写家书,镇国公展云宵已经收到了展颜的家书,同时还收到了两件貂裘大氅,以及两套皮质铠甲。
另好几双毛袜和皮靴,以及十来罐无根之水,出来打仗近两年的时间,这还是头一次接到如此合乎心意的物件。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随从老吴,将东西一件件拿进老国公的营帐,“哎呀呀,这个大氅,摸着就舒服啊,这肯定保暖,难得还是黑色,如此透亮的黑色,真是难得。”
“呵呵呵,还有这皮质铠甲,瞧瞧这做工,真是好东西,”说着,将手中厚厚的一封家书,递给国公爷。
“老东西,”展云宵似笑非笑接过老吴递过来的家书,“就你会说话。”
展云宵也感慨,这还是第一次在边关,收到孙辈送来的东西,他看着被拿进来的,那一个个莹白陶罐,陶罐上画着梅兰竹菊,在这粗糙的北疆营帐里,摆在那,显得格外扎眼。
他不再说话,打开家书,家书是展颜亲手所书,将近一年镇国公府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最后说到朱氏竟然打死了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她害怕带着四婶搬出镇国公府时,展云宵气得低喝一声,“胡闹。”
随即又回想起,他昏迷之前给朱氏写的家书,死去的毕竟是她的嫡子啊,虽然那是两个让他脸上无光的逆子,可到底被朱氏疼宠着长大,想着又将展颜的家书看了一遍。
虽然她在家书当中,诚心认错,展云宵也觉得情有可原,但小辈如此自作主张不服管教,他依然生气。
老吴见老公国脸色不虞,又看在二小姐也给他这把老骨头送了不少好东西的份上,立刻赔笑道,“二小姐到底是闺阁女儿家,看看送的这什么无根之水,也不知喝起来是何味道?”
他一脸谄媚搓着手,笑眯眯看着国公爷,展云宵白他一眼,不做声,老吴大着胆子,打开了一个陶罐,给国公爷倒了一杯水,“爷,您尝尝这水,跟咱们平日里喝的有何不同。”
“哼,”展云宵冷哼一声,“你可真是,拿人手短。”
“嘿嘿,嘿嘿,”老吴苦笑着挠挠头,又从身上拿出一封信,“这还不是老李老胡两个,有事情跟您说呢。”
展云宵接过信,又看看装水的陶罐,老吴立刻笑眯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一杯。
看过老李和老胡的信,展云宵有些迷惑,这两个老东西竟然认展颜那个小丫头为主了?
他盯着眼前的那杯水,拿起喝了一口,虽入口甘甜但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水而已。
沉吟片刻,到底什么也没说,只在老吴的插科打诨当中,一主一仆静静喝着水。
同样在营帐里喝着无根之水的,还有展琥,他也接到了贺兰绡的家书。
看到她被展颜带去瑞园,连日担忧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朱氏是个什么人,他和自己三哥比谁都清楚。
那最是个心狠手辣的,绡儿离开镇国公府,他这里才能彻底安心。
厚重的营帐门帘被人大力掀开,同时展玦不悦的声音响起,“凭啥我闺女给你送了那什么无根之水,你和父亲都有,只我没有?”
展琥……
呵,你为何没有,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配不配?
“是谁当着颜儿的面,跟三嫂吵架的?为何你没有,你心底没点数?”
展玦愣了下,“那会那丫头才多大?她还能记得?”
说着,拿起展琥桌上的陶罐端详半晌,洁白的陶罐上画着俊雅的兰花,看上去很是清雅。
“怎么可能不记得?诶,展玦,你要点脸吧你,”
“哼,我闺女送来的东西,凭啥我不能拿?你们都是沾了我的光。”
抱着四个陶罐,头也不回的跑出营帐,将自己弟弟跳脚谩骂抛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