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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那天永江下了场很大的雨。
西郊墓园，雨水掉在伞面上再砸在水泥板上。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从伞下伸出，张开，雨水落在掌心。
“昭昭，我们回去吧。”桑定声音低低的，透着一股疲惫。
桑黎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山，园门口等我一会儿。”
等人都走后，桑黎缓缓蹲下，把伞往前挡了挡。
看向新墓旁边，轻声说：“哥，奶奶刚来，人生地不熟，你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她被欺负了。”
凝视着灰白石碑上的碑文良久，雨伞移开，清冷的墓园过道上一袭黑衣的纤瘦身影缓缓朝下走去，身影随着雨幕渐渐模糊。
永江一附院住院部九楼。
“护士您好，请问您知道902的病人去哪了吗？”江惟言抱着一束花站在护士站。
“902？您稍等下，我查下。”说着翻阅着电脑记录。
“902目前没有病人入住啊。”
江惟言怔住，声音轻缓，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那麻烦您帮查下原先住在902的赵素惜老人，她……她怎样了？”
护士看着这个长相英俊的男生，被他的反应所感染，职业习惯也让她大致对要查找的病人有了猜想，在医院住院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康复出院，要么百步遮面。看男生的神情她想可能后者概率更大。
很快搜索到。
在医院迎来送往见惯生死，此时也有些不忍告诉这个年轻人。
“赵素惜女士，于2012年8月13日早上五点十六分经抢救无效停止呼吸，宣布临床死亡。”
花束坠落在白色无尘地面上，鲜艳的花瓣散落。
江惟言失神地走出医院大门。
那个喜欢叫他&39;小同学&39;，慈祥爱笑的老人，原来已经走了六天。
李叔看着后视镜里坐在后排的少年，仰着头有些无力地靠坐着，抬起的右手手背盖着双眼，唇角微抖几不可见。
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多少是懂他性格的。
来的时候还心情不错的让自己路过花店门前停一下，又问送长辈选什么花好，精心挑选包装。眼里都是认真和敬重。
如今这副模样，哎，都是知道人有生老病死，但看开的有几人呢。
良久，少年放下手臂，眼底还是可以看到有些泛红。
少年嗓音带着一丝沙意，说：“李叔，去广福路的幸福小区。”
“好。”车辆启动掉头。
一路畅通无阻，甚至每到一个路口就刚好是绿灯，李叔都不禁想这大概是他开了二十多年车里最舒坦的一次了。
幸福小区门口，江惟言和门卫打了个招呼，还是上次那个扶着桑黎打车去医院的老大爷。
“小伙子，你这是又来找那个小姑娘呀？”大爷笑呵呵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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