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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呛到了?我看他喝了口水就这样了……”
水?
想到某种可能,我调转脚步走进教室,看到倒在地上的保温杯,拿起来往里扫了眼,神色一凛,将里头的东西倒到了地上。
“啊,这什么啊?”有女生惊呼。
和水一同倒出来的是一块肉,一块泛着血丝的生牛肉。兴许是在热水里泡得太久,表面已经微微发白,但只是静置一会儿,鲜红的血水就从肉块里丝丝缕缕冒了出来。
摩川是言官的继任者,从小不食荤腥,连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都是从来只吃蔬菜和鸡蛋,这肉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是他自己放的。
“谁做的?”我沉着脸,教室里一个个面孔扫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凝滞,但谁也没站出来。
“没人承认是吧?”我拿了自己的水,又抽了几张纸巾,包住地上那块肉后,转身往外走。
身体一时受不了冲击而产生的呕吐已经止住了,只是摩川的脸色仍然不好,眼尾泛红,唇也没了颜色。
“老师,有人往摩川的水杯里丢了这东西。”我摊开掌心,让郑老师看。
“这……”郑老师眉头一下皱起来。
“你还走不走得动?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将手里的矿泉水给到摩川,让他漱口,“看完医生咱们就报警。”
这种事可大可小,但学校一般都不希望学生闹大,所以郑老师一听我要报警,马上下意识地劝阻。
“柏胤你先别冲动,同学间的恶作剧而已,没有这么严重的。你交给老师,老师会给摩川一个交代的,你放心吧。”
“恶作剧?他今天敢丢肉,明天就敢投毒。老师,出了人命你付得起责任吗?”我质问对方。
郑老师堂堂一首都大学艺术系教授,走哪儿都是备受尊敬与恭维的存在,骤然被我这样不留情面地呛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凑什么热闹?摩川,你跟老师去趟办公室,这事咱们慢慢沟通。”
一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摩川身上。他对着矿泉水瓶,缓缓喝下半瓶水,垂眸思索良久,没有言语。
捏紧手里的纸巾,我被他的沉默搞得心浮气躁,忍不住催促。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那时候就觉得我好心好意为他出头,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他竟然还要犹豫,心里又气又急,说出来的话都不能深思——为什么他不走我就要走?我好好的课不上我要去哪儿?
我作势要走,才转身,手腕便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
回过头,摩川当着所有人的面作出选择:“我跟你走。”他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笼罩在心头的郁闷一下就散开了,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拉着就走,边走还边回头嚣张道:“老师,这事你赶快通报院领导吧,别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不吃这套!”
郑老师那表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历历在目。后来,这件事闹得挺大,摩川身份特殊,要搞大,那真的可以很大。
最后那两个人没等警察去找,就自己熬不住“投案自首”了。两人统统记过处分,其中一个觉得没脸再待在学校,没多久就休学回家了。
当时不及细思,后来分开了,有时候回忆往昔,我总忍不住想……他真的没有察觉水杯里的异样吗?他真的需要我的保护吗?
或许正如那两个腌臜货臆测的,真正的摩川,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无欲无求,超凡脱俗。
他也有凡人的欲望,只是藏得很深很深……
从睡梦中睁开眼,恍惚中我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对全然陌生的环境感到迷茫。
过了一分钟,记忆回笼,我想起自己这是在左昌村昆宏屠姨妈家,扶着胀痛的额头从床上撑坐起来。
窗户微敞着,从室外涌进新鲜的空气,带着些许雨后清晨的水汽。
室内不见摩川,我挪到床边,穿了鞋要起身,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回去。
低头注视着自己的下身,更多的记忆被唤醒,我呻吟一声,头更痛了。
“操唔……”舌头也好痛!
昨天在这张床上,我跟摩川吻得难舍难分,谁想结束了,另一个人就会缠上去继续,如此循环往复,到最后我酒精上头,竟然抓着摩川的手就往我下头引。
摩川不肯,我就往他手上蹭,一遍遍哄他,告诉他不要紧的,都是我强迫他的,谁都不会怪他。
其实喝成那样,根本就没感觉,但哪怕是看着那只修长的手没进裤腰,对大脑也是一种巨大的刺激。
这手平时捧的是圣具,抄得是经文,我何德何能,居然让层禄族的神子为我做这种事。
“摩川……摩川……”我坐在那里,痴痴叫着他的名字,难耐地用脑袋不住蹭他的肩膀和脖颈。
突然,嘴就被捂住了,摩川的掌心湿热一片,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你太吵了。”
呵着气,我伸出舌尖舔他的手心,他一下表情就变了。
“你这种淫态……到底是跟谁学的。”
他改由捏住我的两颊,我痛呼一声,这次却不是因为舌头。
没感觉也要分程度,疼痛等级盖过麻痹,再醉都知道疼了。
我说不了话,只得讨好地去摸裤子里的手,揉捏他的手臂,直至他一点点松开五指。后面的记忆就有点模糊,好像是自己没了骨头一样缠着他,贴着他,抱着他……这么闹了半宿才混乱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