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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盯一个人。”
“盯谁？”
“谷雨！”
“谷副主任？”
“就是他。”
“你怀疑他？”
晴气庆胤和高桥健二极其快速的一问一答。他的话语，让高桥健二都惊讶不已。似乎他是没有想到过此的。为什么会怀疑谷雨，他也是有些搞不明白的。要不然也会如此惊讶了。晴气庆胤怀疑谷雨有问题，向来就有之。之前甚至还试探过数次。然而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就只得很是无奈的放弃了。如今又跟高桥健二提及此事，看来对谷雨的怀疑，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怀疑又有什么用了。那么长时间，不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正如上次，他还叫上中川杏一起来试探他，不是也没有什么结果。查不出来什么结果，不等于就放弃了怀疑。对此，晴气庆胤也曾有过自我分析。毫无疑问，梅机关中藏着很多机密的情报。任何一个情报机构，都想从这里弄点什么情报出去。想必军统中统等情报组织，会将梅机关当做重点渗透的对象。他猜测，他们应该是已经成功渗透进来。但是，梅机关中人数众多，谁最为有可能是潜伏的谍子了？梅机关中多为日本人，诸如谷雨此类的中国人，仅仅只占到很少的一部分。对这些人，晴气庆胤也做过分析。只有谷雨是最为容易接触到机密情报的。因为他是梅机关机关长影佐祯昭的特别助理。就他这一个身份，就为他提供多少便利啊。如今他有身兼着汪季新政府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更是能接触到很多绝密的情报。如果他是国共两党潜伏的特务，真是不知道会有多少情报流失。这一点，向来是晴气庆胤最为担忧的地方。然而，谷雨不露出破绽，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使用一些太过过激的手段吧。其实这些分析，仅仅只是所有分析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晴气庆胤认为，如果这个猜测正确，抓到谷雨把柄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如此说自然也是有根据的。他如今的身份跟地位，所能接触到的情报等级，鲜有人能与之相比。既然如此，想必谷雨也会更加珍惜他现在的身份。小心驶得万年船，中国的这句古话，他晴气庆胤如何又不知。谷雨如果要窃取情报，就只会更加的谨慎，让人难以捕捉到他的痕迹。没有痕迹可循，一切就只能处于怀疑之中。没有可靠的证据支持，如何还能确认他是不是国共安插的谍子。谷雨不比他人，实在是他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不可以先抓起来再进行审问的。要是将他抓了，恐怕还没有等到自己审问，电话就被各个方面给打爆了吧。他是周佛海保举当上这副主任的。你前脚抓人，他后脚就打电话来询问，这些都还是小事。最烦的就是他直接过来跟你理论。日本当局要求稳定上海的局势。如果他要是这么做了，他就是破坏上海的稳定局势。那怕就算是他，恐怕也要因此被上面问责的。除此之外，他的顶头上司影佐祯昭还极为信任于他。他这么做，不是跟低头上司对着干？对着干会有好果子吃？这个问题，是人都能想到答案的。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嘛。各种因素掺杂下来，针对谷雨的任何行动，真就还不能明着来。那样影响真的太大了。既然不能明着来，那暗中进行这一切总该可以了吧。还有，这次将高桥健二也拉下水，就算事后事情暴露了，怎么说都还有一个垫背的吧。都说法还不责众了。他们两个人一起犯事，上头总不能连他们两个人一起处置吧。他们二人，一个是情报课课长，一个是行动课课长，要是处置他们二人，短时间内不是让这两个课室陷入瘫痪当中？这个局面，恐怕是影佐祯昭也要考虑一番吧。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晴气庆胤一定要将高桥健二拉上的原因。这其中的有些话，晴气庆胤毫无保留的告知了高桥健二。同样的，有些话他也故意向对方隐瞒了。要是他实话实说，可能高桥健二当即就要拒绝了吧。闻听晴气庆胤的这一番解释，高桥健二也是深以为然。如果要是梅机关中藏着这么大一颗谍子，那后果才是可怕得很。对梅机关的一切行动了若指掌，那梅机关不就成了一群废物了嘛。要是不能证明他的身份，还要肃清敌人干啥？还行动个啥？还真不如老老实实的做汪季新政府的指导顾问算了。这个想法肯定也是不现实的嘛。对他们来说，梅机关有它存在的意义。既然如此，就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就必须要想办法揪出这只硕鼠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高桥健二抬头看向了晴气庆胤，问道：“晴气课长，除了让我盯住他，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只需要派人盯住他就行。”
“他每天做了些什么。”
“见过那些人。”
“全部都通通记下来。”
“一定要做到事无巨细。”
晴气庆胤当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当然，他同时也不忘提醒着对方。“不过你要需要注意到是，谷雨这个人极其难以对付。”
“一定要提醒你的人，跟踪他时千万要谨慎，不要惊动了对方。”
“如果打草惊蛇，让他有了防备，以后我们想要再跟踪他就真的很难了。”
对于晴气庆胤的担心，高桥健二自是也能够理解的。而且从他的话语中他也听出，他对谷雨的怀疑也不是一两天了。既然如此长的时间都没有半点收获，说明谷雨这个人真的很难对付。越是难对付的人，就越是很谨慎，就更加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了。“晴气课长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来抓的。”
高桥健二当即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晴气庆胤一听，立马起身站了起来，朝着对方躬身道：“那就麻烦高桥课长了。”
“晴气课长客气了，这是高桥应该做的。”
高桥健二也是赶紧站了起来，同样回礼道。至此，晴气庆胤请高桥健二调查跟踪谷雨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从这件事也不难看出，晴气庆胤真的是心思极为缜密之人。仅仅是从张啸林被刺杀一事，就连联想到曾经的怀疑上，看来他对谷雨的怀疑还真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在晴气庆胤眼神讨论此事时，周佛海也是因为此事大为光火。前两日，他作为汪季新政府的代表，成功邀请张啸林出山担任浙江省省长一职，他也是因此脸上增光。甚至在汪季新面前说话都感觉更硬气了一些。张啸林出任浙江省省长一职，以他的手段，绝对可是担保浙江无忧的。甚至有他青帮势力为助，南京政府对浙江一带的控制，将为更加的严密。然而，一切都幻想就此破灭了。他感觉，失去的不仅仅是张啸林一个人，而是他身后那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势力。没有这些势力，想要彻底的掌控浙江地区，恐怕不止费上一点手脚吧。为此，周佛海听说张啸林被杀，何止是头疼啊，简直气得是肝疼。张啸林死了，南京政府总是要拿出一个应对之策的。让张啸林出任浙江省省长一职，提议安排全是出自周佛海之手。如今张啸林一死，剩下的事情同样又交回到他这儿来了。因此，接下来要做的，一是如何快速填补这个空缺，二来就是调查此事。当初，周佛海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自是没有备选方案的。如此这局面，谁能接任浙江省省长一职，他也是没有目标。没办法，这么短的时间想要找出一个接替之人，还真是有些为难他了。不过说来他也活该。自己挖得坑，总归是要他自己来跳的。汉奸的下场自古就是如此，谁叫他要当汉奸的。暂时无法填补张啸林死后留下的空缺，很是无奈的只好将此事搁置到了一边。谁适合，谁接任，也是需要时间观察的嘛。处理不了此事，但有些事他还是能处理的。如何打击反抗势力的事情。这些事通归76号处理，目前76号归谷雨管，他自然就将他给招了过来。为什么不是直接找李士群，这其中还有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谷雨青帮的身份。张啸林和死去的季云卿，虽说是分属两派，但他们终归是同宗同源。如今张啸林遗留下的势力该如何解决，也成为周佛海最为头疼的事情。如果受控制还好说，至少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怕的就是张啸林一死群龙无首。过去有张啸林在，还能压得住他们。张啸林一走，就没有人能压得住。谷雨青帮的身份，想必也能在这方面出出主意。或是在他们的支持下，让他把张啸林残留的势力一并收了，也不是不可。如果是由他来收拢张啸林的残余势力，他们至少还能放心一些。可要是让吴四宝趁机收了去，恐怕今后还有出乱子啊。如今的吴四宝，跟了李士群之后，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以前还知道低调一些，可自打季云卿一死，就开始嚣张跋扈起来。其行事风格也是极为的夸张。好像除了李士群以外，放眼整个上海滩谁都没有放在眼里。假如任由他收了张啸林的残余势力，以后还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