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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夜晚，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可能是时间还早，鬼街也并没有那么热闹。
我对文玩古物一窍不通，老三也是，我俩纯粹的就是来看看热闹，溜达溜达，小凡倒是颇为喜欢这里，一会儿东瞧瞧，一会儿西看看，有时候还会蹲下来，仔细的打量某个东西。
在一个满是瓷器的摊位面前，我们停下了脚步，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我们刚路过的时候，小凡就在这边蹲了下来，然后认真的看上面的东西，我和老三也是没事儿，跟着蹲下来，随便的看着。
“老板，这个多少钱啊？”老三看了一个白色的烟灰缸一样的东西，里面还画着一条小金鱼儿。
“小兄弟好眼光，这个可是个民国时候的东西，你要诚心买，200拿走。”老板嘴里叼着烟头儿，抱着膀子看着老三。
“我看这可不像是民国的东西，便宜点儿我就拿着了。”老三打量着那个“烟灰缸”，我对古玩字画之类的是一窍不通，他也一样，我再了解不过，不过别说他这话整的还真有模有样。
“哎，东西是民国的，肯定没有错，你要是诚心买就给个价，我听听。”老板斜着眼看着老三。
“二十，我就买回去了，当个烟灰缸。”老三笑眯眯的开口。
他这一手砍价确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了，确实给了一个烟灰缸的价格，真是狠人儿，都当练习生了，砍价还是这么匪夷所思。
我一般在市场里面买东西，砍价都是有一套公式的，比如他这个200块钱的东西，我一般会砍一半儿再减少个三十到五十，也就是说，这个东西要是我砍怎么的也得给对方50块钱。
没想到对面摊主老板听了老三的话不但没有生气还直接给找出一个袋子给装上了，他边吸着最后一口烟头儿边说：“民国的好东西用来当烟灰缸，可惜了，我今天开个张，给你拿着吧。”
老板麻利的把那袋子递给了老三，看的我是一脸蒙圈，我以为老三够狠的了，老板更狠，不愧是鬼街，真鬼。
老三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面露尴尬的笑，我看的出来他这死出肯定心里面又是有起伏了，原以为是一大刀砍上去了等着人家还口，结果，人家还都没还口。
“拿钱啊。给人烟灰缸钱。”我看着老三吃瘪，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三咧咧嘴，也是痛快的付了钱。
我们在这边儿买着东西，小凡就抱着一个缺了口的花瓶一直在那儿盯着看，拿在手里迟迟不松开，后来又把耳朵贴在那瓶口上面，认真的听着。老三买完东西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凡，你这是听什么呢？这么认真，和三哥说说。”
“三哥，这里面有声音，好像唱歌一样，真有趣。”小凡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本正经的盯着老三。
“那给我听听，我听听里面唱的到底是什么。”老三也是听了小凡的话，笑嘻嘻的接过了那花瓶扣在了耳朵上面听了起来。
然后他的表情渐渐的凝固了，很认真，很小心，最后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和小凡。
我也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就愣愣的看着他。摊位老板又点了一支烟，也是被老三的表情给弄的不明所以，歪着脑袋抽着烟，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真的很古怪，这瓶子居然，居然真的有唱歌的声音，哇，这也太神奇了。”老三看着小凡。
“是吧，三哥，我说里面有唱歌的声音，你听到的那声音了吗？”小凡的意外发现得到了别人认同，非常的开心，睁着眼睛，张着嘴巴盯着老三，满脸自豪，
“三哥，这可是我发现的，但我没听清楚她唱的是什么，你能听清吗，快告诉我。”
“嗯嗯，我听清了，听清了，她唱的的是唱的是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老三这一开口，在一旁歪着脑袋认真听的老板张嘴就骂了个脏字，然后哈哈大笑，又抽起烟来。
“三哥，你就糊弄人，我说的是真的，我真听到了声音，就像音乐一样。”小凡有点儿崩溃，又拿回了那个瓶子，贴在耳朵上面认真的听了起来。
“师兄，你也听听。”小凡又递给了我，我也拿了过来，扣在了耳朵上面，我是没听到什么音乐的声音，但是我确实听到了声音，就类似于海水或者是刮风的那种声音。
这个声音我倒是知道，是耳朵上的血管里面的血液流动细小声音，经过这花瓶的放大听起来的效果。
“嗯，我听到了，是大海的声音。”我摸着他的脑袋。
“你听到了大海的声音？我听到的是音乐声，反正挺神奇的，师兄我能下买这个吗？”小凡把那个缺了个口的花瓶放在了摊子上面，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是真的没想到，他这个小家伙居然要买一只缺了口的花瓶，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他除了偶尔暗示我要他想吃的东西之外，从来都没有主动让我买过其他东西，这次真是破了天荒。
“老板，这个花瓶多少钱啊？”我看着摊主，心里合计着该如何砍价。
“这个小朋友可是好眼力啊，这可是元代的花瓶，你要是诚心买，一千块拿走。”老板还是自成一派的介绍方式。
“这都坏了，你还一千，我给你八十能不能拿走。”这个东西按照老三那个砍价方式，我先加了个小数点儿，然后又减了二十，我觉得这样可能比较合理，至于他说的是元代的，鬼才信。
“再加点儿，八十八，你发我也发。”老板社会磕儿张口就来，加上了八块，说实话，这反倒让我忐忑不安的内心安稳了不少，看样子我这一刀还算可以的，切的他有点儿疼了。
“行，你给我包上吧，缺口那边儿小心点儿别弄碎了。”老板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砍了，直接付了钱。
“妥了，小兄弟，以后喜欢啥东西就过来，保准给你最低的价格。”老板用一个小纸箱将那花瓶包好，又在一旁的破杂志上面扯了几页团成团儿塞在纸箱的空隙处。然后用胶带粘好了递给了我。
真别说，这老板这服务真是不错，给弄得挺像样，我挺满意。
告别了老板，我们继续向前溜达，这鬼街还挺长的，估计有一里地的样子，走着走着，一个神奇的摊子吸引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