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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商寿非的脸色越发的僵了起来。
不，他找的也不是自己。
一听这话，商寿非的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还唤自己——小妹？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用指甲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小指头。
说完，不等沈无峥开口，他立刻又转头看向商如意，道：“如意。”
“……”
“既然你放心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和舅父舅母，还有我兄长，想要一家团聚，好好说会儿话。”
“哦？”
只能苦着脸，如坐针毡的坐在远处不动。
商寿非一怔，顿时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了起来。
是沈无峥。
毕竟以他过去对商如意做的那些事，他很清楚，商如意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他，更有可能是之前来不及跟他计较，若真的给她时间对付自己，只怕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显然，商如意这句话是完全不认他这个亲大哥，只将沈氏夫妇和沈无峥，当成了她的亲人。
两眼，却冷冷的盯着那口唤“小妹”，却又被他的双眼盯得一阵心虚，面露窘迫的商寿非，道：“你，叫我小妹什么？”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出现在商如意的面前，她会用什么法子对付自己。
听到这样厚脸皮的话，于氏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头顶，连向来温和的沈世言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而是秦王妃！
此刻，听着他再唤自己的名字，商如意也再次掐住了自己早就没有了知觉的小指头，然后对着他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沈无峥连眼皮都没抬：“在下——沈，无，峥。”
“……”
虽然如今天气已经凉了下来，可他却在这一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商寿非在这个时候来沈家，必然不是为了沈家的人。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在十年前那个寒冬腊月匆匆赶回商家吊唁妹夫时，在路边捡到蓬头垢面，被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甚至还有跟乞丐们打架留下的淤青伤处的商如意时她的样子，狼狈得像一只流落街头的小猫，若不是自己当时赶到，只怕这丫头就熬不过那一天了。
商如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说呢”，又像是，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而是为了自己！
“……”
而沈家的人回长安已经这么久了，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今天，宇文渊大事一成的日子，他就上门了，那么他找的就不是沈氏夫妇，而是通过沈氏夫妇找自己。
“……”
但他的话也没说完，一来是沈无峥抬头看了他一眼，二来是身边早就不耐烦的于氏用力的掐了他一把，被不怒自威的儿子目光一压，再加上妻子的威逼，他就算想要顾忌商家人的脸面，这个时候也不好开口了。
如果她能死在战场上，虽然自己可能没了入仕的捷径，但至少，少了一个威胁。
这，可绝对不是一个为了保命，被赶出家门该有的结局，商寿非甚至没有给她一件厚一点的御寒衣裳。
没有感觉的麻木令她清醒了过来，一种本能的怨恨和苦难岁月培养出的尖刻令她立刻就要开口说什么，可有些发梗的嗓子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她的手就被一只温柔的手握住了。
若是别的人这样，或者是过去的商如意这样，他早就勃然大怒，甚至给她家法伺候了，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反抗能力，任他赶出家门的小妹。
虽然刚刚，沈无峥跟他只过了一招，倒也是大获全胜，但这短短的一招的时间，倒是让她冷静了下来，更恢复了往日的理智。
这个时候，他就算脸皮再厚，再舌灿莲花，也没办法在这位秦王妃已经下了逐客令之后还继续留下来，只能长叹了一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对着沈氏夫妇行了个礼，也对着沈无峥一拱手，便转身往外走去。
可是，就在他刚要走出会客堂大门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始终没有转身看他的商如意，说道：“如意，你离家十多年了……难道，不想回家拜祭父亲，和你的母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