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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辰只觉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景物飞逝,待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叶玲珑紧紧搂在怀中,跌跌撞撞地奔逃。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一口鲜血涌上喉头,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九辰!九辰!”耳边传来叶玲珑焦急的呼唤,顾九辰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叶玲珑梨花带雨的面庞,她眼中的担忧和焦急,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玲珑……”顾九辰的声音沙哑无力,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他想要抬手去触碰叶玲珑的脸颊,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你终于醒了!”叶玲珑喜极而泣,紧紧握住顾九辰的手,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别怕,我带你走!”
顾九辰的目光越过叶玲珑的肩膀,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无力地摇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没用的,我们逃不掉的……”
“九辰,你听我说,我们还有机会!”叶玲珑打断了顾九辰的绝望,她的眼神坚定而有力,“明月已经找到了玄风背叛的证据,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听到“玄风”二字,顾九辰的身体猛然一颤,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忍不住闷哼一声。叶玲珑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明月将一个布包递到顾九辰面前,面色凝重地说:“师兄,这里面是玄风与魔教勾结的信件,还有他盗取宗门秘宝的证据。”
顾九辰颤抖着手接过布包,缓缓打开,当他看到信件上那熟悉的字迹时,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在他脑海中炸响。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让他痛不欲生。
他无法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从小看着长大的玄风,竟然会背叛师门,投靠魔教!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那些师徒情谊,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泡影,变成了一根根尖锐的刺,刺得他体无完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顾九辰喃喃自语,他的眼前浮现出玄风小时候的模样,那时的玄风天真烂漫,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他总是缠着自己问东问西,而自己也总是耐心地为他解答。
他记得,玄风第一次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是自己不顾一切地为他疗伤,还安慰他说:“习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代高手!”
他还记得,玄风第一次外出历练的时候,是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将自己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叶玲珑紧紧地抱着他,她的心也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她知道,对于顾九辰来说,玄风的背叛比任何伤痛都更让他难以承受。
明月也红着眼眶,她轻轻地拍了拍顾九辰的肩膀,低声说:“师兄,你要保重身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顾九辰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绝望,他声音沙哑地说:“玲珑,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叶玲珑明白他的意思,天仙宗,这个他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他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她点点头,扶起虚弱的顾九辰,轻声说:“好,我们走。”
明月目送着两人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顾九辰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来疗伤,而她也该留下来,收拾这满目疮痍的残局。
两人一路向西,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山谷里鸟语花香,景色宜人,仿佛与世隔绝。叶玲珑找了一个山洞,布置了一番,让顾九辰住下。
顾九辰躺在石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洞顶,思绪万千。玄风背叛的画面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回放,像一把把尖刀,将他凌迟处死。
夜深人静,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在耳边回响。顾九辰却毫无睡意,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内心的痛苦像潮水般一波波地涌来,几乎将他淹没。叶玲珑坐在石床边,静静地看着顾九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的双眼中不时闪过痛苦的神色。她知道,此刻的他正被心魔所困,而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夜风从洞口吹来,带来一丝凉意,叶玲珑轻轻地将披风披在顾九辰身上。他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叶玲珑看着他的侧颜,心中满是心疼。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仙宗宗主,如今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的木偶,让人心疼不已。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心,试图抚平他眉宇间的忧愁。然而,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他肌肤的一瞬间,顾九辰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叶玲珑心头一惊,连忙收回手,轻声问道:“九辰,你醒了?”
顾九辰却没有回答,他目光空洞地看着洞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叶玲珑的声音。
“九辰?”叶玲珑心中不安,再次轻声呼唤道。
顾九辰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转头看向叶玲珑,眼神复杂,有痛苦,有迷茫,还有一丝……恐惧?
“玲珑,是你吗?”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过地面般刺耳。
“是我,是我。”叶玲珑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力量,“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顾九辰反握住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叶玲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冰凉,以及那透过肌肤传递而来的颤抖。
“玲珑,”他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叶玲珑愣住了,离开?去哪里?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顾九辰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身体蜷缩成一团,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叶玲珑心中大惊,连忙运功探查他的身体,却发现他体内灵力混乱不堪,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九辰,你怎么了?”叶玲珑焦急万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带我走……”顾九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却始终重复着这三个字。
叶玲珑咬咬牙,心一横,抱起顾九辰便冲出了山洞。夜色茫茫,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她知道,必须尽快带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