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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巷子中的人好像并没有知晓「秘奴」和「酒侍」这两个职位的“求职者”。
具体可表现在所有“求职者”面面相觑,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欲言又止表情上。
何自云叹了口气。
看来真的没有人知道啊,那就没办法了,估计他得想办法潜进伯爵府或者和伯爵府内的主播联手了。
就在何自云打算换关于军团的问题时,一个老人突然扯住了他斗篷的下角,颤巍巍道:“我,我知道一点点,您,您想听吗?”
老人干瘦的如同骷髅,头发花白,牙齿都掉了一大半,说话有点漏风:“我不需要苹果,您能给我点面包,面包就可以了……”
青年低头看着老人抓在斗篷上枯爪似的手,嗯了一声:“可以。”
得到明确回复的老人喜不自禁,注意到自己拉在青年斗篷上的手赶紧收了回来,低头在身上擦了又擦。
“我年轻时来「异界」这打工,因为老实能干被伯爵府挑过去当修剪枝桠的佣人,当时待遇还不错,每个月有个七八千的工资,虽然累了点倒也还可以。”
提到过往老人的眼睛有些泪意,他擦了擦眼角:“我身份低,住的地方也不太好,但是当时做「秘奴」和「酒侍」的待遇非常高。”
“他们之中无论男女都长的漂亮,不需要工作,每天唯一的运动就是出门玩乐,回来后还有专门的佣人伺候,什么都不需要做。”
老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将脑子里残存不多的记忆一寸一寸往外掏:“我当时很羡慕他们,觉得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真的享福,不用干活也能获得巨额工资,每天只需要玩玩就好了,直到夜游节来了——”
提到夜游节时,包括老人在内的所有“求职者”皆浑身一震。
何自云将所有人的动作尽览无遗,若有所思地盯着老人,继续道:“然后呢?”
老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声道:“夜游节当天,伯爵府的管家带着所有的「秘奴」和「酒侍」出去了,他说要带着他们一起去教堂献祭神灵。”
“夜游节当晚,管家和「秘奴」以及「酒侍」都没回来,直到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管家一个人回来了。”
老人有些撑不住的跪在地上,语气很低:“我还记得有人问管家「秘奴」他们去哪了,管家只是笑了一声,说了一句他们已经尽到自己到底责任了,就不再说话了。”
“后来伯爵府几乎每一年都会在夜游节前夕招聘员工,主要是招聘「秘奴」和「酒侍」,其次筛选掉府内老掉的所有佣人们,引进新的年轻佣人。”
老人说到这时开始浑身哆嗦:“我,我就是前几年被筛选掉的老佣人,我一开始以为他们会把我们送回去,但是没有,我运气好……”
“有点晚上我起夜时发现邻床的佣人被管家带出去,然后,然后我就看到,看到佣人被,被管家咬破了脖子,瞬间,瞬间啊!瞬间就被吸成了人干!”
听老人说到这时何自云微微蹙眉。
虽然他确实猜测过伯爵府里很可能存在吸血鬼这一类的怪物,但是这个管家,是不是太饥不择食了一点?
而且,教堂的重复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何自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个穿着白袍看不见脸的怪人,总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了。
老人还在说:“我吓坏了,第二天就借着买东西的空跑出来了,后来,后来就变成巷子里的乞,乞丐丐……”
他期冀地看着青年,半哆嗦的询问:“大人,我,我说的这些,能获得一些面包吗?”
何自云点头,将几袋面包推到老人面前,顺手扔了两瓶牛奶,“可以,现在可以下一个了。”
“我!我我我我!我知道军团的事!”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生怕抢不到机会的“求职者们”疯狂涌上前,拼命刷存在感,希望自己能被青年选中。
只要被选中了,今天就不会继续饿肚子。
何自云也不着急,他在疯狂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一个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女孩,女孩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年纪不大,此刻正满脸讥讽的看着为了几块面包要打起来人群,神色冷漠。
这倒是个很奇怪的人。
察觉到青年斗篷下望过来的视线,女孩很快抬起头,她冷冷地看着隐在斗篷下的青年,突然开口大声喊道:
“我能告诉你军团的消息!但是我不要面包不要牛奶!我什么都不要!”
何自云这下是真的有点诧异,他望着女孩,饶有兴趣道:“那你想要什么?”
女孩盯着他:“我要你带我走。”
何自云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突然笑了。
青年拍了拍手沾染上的灰尘,起身地瞬间无数食物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水果外皮染上泥土,面包的包装袋上浸上灰水,而他对面的“求职者们”瞬间眼眶通红,狰狞着开始抢夺地上的食物。
“我的!我的!是我的!”
“我的面包!滚啊!这都是我的!”
“苹果,哈哈哈哈哈,苹果,我有多久没吃到水果了?”
“好甜,真的好甜啊,哈哈,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求职者们”趴在地上,嘴里咬着脏污的食物,口齿不清,毕露丑态。
何自云也没管他们,他抬脚走到女孩面前弯腰伸出手,艳红的唇瓣微勾:“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离的近了青年才发现女孩脸上布满一道盖着一道的猩红伤疤,叠合在一起非常瘆人。
女孩看着面前白皙干净的手,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用力擦了擦衣角,痉挛似的抖动着将手合在青年的手上。
脏污纳垢的手和肤如凝脂般的手重合在一起,无比刺眼。女孩紧紧攥住青年的手,指甲抠着掌心,青筋突兀。
何自云被她的力道攥的极痛,低头瞥了一眼女孩还在痉挛抽搐的手,似是怜爱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走吧,可怜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