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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她不会听错,这是蓝江月的声音。陆晚苏深吸了一口气,左手紧紧扣住保温桶的提手,右手动作轻缓地将虚掩的房门推开一条缝隙。透过狭窄的缝隙,她看到蓝江月背对着她坐在傅寒舟的病床前,几乎将傅寒舟挡住了大半,但二人双手交握,举止格外亲密。陆晚苏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她死死地抓着手中的保温桶,咬着牙强忍着心头涌出的愤怒和难过,才不至于像个怨妇一样冲进去捉奸。蓝江月抓着傅寒舟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仿佛对陆晚苏的到来毫无察觉一般,嗓音温柔地说:“寒舟,我知道你一心想跟她离婚和我在一起,可是你也不能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签下离婚协议书,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你放心,我会让你名正言顺成为傅夫人的。”
傅寒舟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同于平时的淡漠沉冷,而是夹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这句话彻底击碎了陆晚苏所有的可能和幻想,甚至连她心里为傅寒舟想好的辩解,都瞬间被撕碎。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遍体生寒。她听到蓝江月哽咽了一声,傅寒舟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那样的温柔体贴,是她从未见过的。她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只剩下苍白脆弱。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听下去,脚下像是被钉了钉子一般,动弹不得。蓝江月自己伸手抹了抹泪,紧紧抓着傅寒舟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就算她不愿意离婚,我也愿意跟你在一起。你爱我,我也爱你,这就足够了。寒舟,你实在没必要制造这场车祸……”车祸两个字就像是当头敲了陆晚苏一记闷棍一般,打她的头晕目眩,摇摇欲坠。一阵耳鸣直穿她的大脑,她仿佛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看不清任何东西,脑海中蓝江月的那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不断响起。就像是一把钢刀,要生生剖开她的大脑,插、进她的心脏一般。陆晚苏想,她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人还是清醒的,又为什么要来医院?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没来医院,她就不会听到这些……这些既恶心又难堪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傅寒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是担心甩不掉她,所以才想杀了她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折回来救她……她差点以为傅寒舟还爱着她。可笑的是,那晚她却因此对他动了真心。傅寒舟一定觉得她很可笑吧。看着手中的保温桶,陆晚苏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她恨不得从未出现过,就此消失。她松开手,保温桶从她手心脱落,“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不锈钢和瓷砖的碰撞,引起一道巨大的声响,震的她像是瞬间清醒过来一般,在蓝江月回头的瞬间,她迅速转过身,像是逃命一般,快步离开了病房。陆晚苏没注意到,在她离开后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正欣赏着她满身狼狈逃离的模样。陆心柔看着陆晚苏飞一般逃进电梯离开,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陆晚苏,你也有今天。我就是要看着你比我痛苦难过百倍,这样我才高兴!陆心柔欣赏了几秒后,就朝着傅寒舟住的那间病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她就听到屋内传来傅寒舟冷戾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透过门的缝隙,陆心柔看到傅寒舟满脸冰霜地抓着蓝江月的手腕,眉目之间纠杂着阴鸷之色,看蓝江月的眼神冷的骇人。蓝江月也没想到傅寒舟会被惊醒,吓的脸都白了。刚刚抓着傅寒舟演戏的那只手被傅寒舟紧紧攥住。傅寒舟像是要捏断她的腕骨一般,力气大到惊人,疼的她头上都渗出了冷汗。“我听说傅总出了事,特意来探病的。”
蓝江月忍着疼解释道。说话间,她的手扣住了放在床边的手机上。趁傅寒舟不注意,赶紧关掉锁屏。傅寒舟盯着她苍白的面色看了几眼,甩开她的手,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这场车祸并非对他全无影响,昨晚陆晚苏不在他头疼了一晚上。后来韩文喻给他打了针镇痛剂他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就看到蓝江月坐在他病床前,神情诡异地抓着他的手……傅寒舟突然想起他被惊醒的那一瞬间听到的那声巨响,他立马放下手看向了门口。那只保温桶盖子顺着门缝滚落进来,里面的汤撒了一地……看着那个熟悉无比的蓝色盖子,傅寒舟呼吸一窒,猛地扭头瞪向蓝江月:“刚刚谁来过?”
蓝江月一愣,被傅寒舟的表情吓了一跳。傅寒舟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怕,面目狰狞,像是要吃人一样。蓝江月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那天在南山傅寒舟收拾埃罗尔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蓝江月感觉胸腔里那颗心脏跳的飞快,她神经紧绷,有些紧张地扣着手指,低声说:“刚刚我没看到什么人来过……”在傅寒舟黑眸冰冷的注视下,蓝江月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发显得底气不足。刚刚的事就是她早有预谋的,她早就打听好了,看到陆晚苏过来才开始演的戏。可是这件事,绝不能让傅寒舟知道。“刚刚谁来过?”
傅寒舟神色冷冽地又重复了一遍,黑眸渗出涌动着几分薄怒。蓝江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将心底的不安强行压下,装作若无其事道:“我也就来了一会儿,确实没人来过……”见傅寒舟看着门口流进来的汤液,蓝江月补充了一句:“至于有没有人来了没进来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刚确实有人将这个保温桶掉在了门外,我回头还没看清人呢,她就离开了。”
蓝江月一脸坦然,好像对陆晚苏的到来一无所知一般,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无辜。傅寒舟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着蓝江月那张无辜的脸,他紧紧皱了皱眉,隐约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