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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禾按部就班的上课,现在每天白天夫子都是正常授课,李禾已经跟上谢茂他们的进度了,听完夫子讲的课之后就会专心练字。
写字不和背书一样,非一日之功,李禾也只练了几天,在字上远远没有背书上面有天赋。
村长也不着急,拿了自己的字帖让他临摹,下午放学加的那一个时辰课程一半用来给他讲解蒙学,一半用来检查改正他的字,李禾倒也过得充实,就是这些功课可能对一个小孩子有些重,不过还好他是成年人的内里,倒也能坚持的下来,每天抓紧一切能休息的时间休息,也能补回来一些精力。
村长倒是对于勤奋刻苦的李禾更加欣赏了,不过他的欣赏是更多地课业,弄得好不容易适应的李禾不得不又适应新的进度。
李三那边一直忙着给李禾起名字的事情,不过这倒是不太顺利,因为起名不能只给李禾单起,是要他们这一支都得一起取名字才行。
李三只能去跟自己大哥商量,虽是分了家,但是李大也知道当初分家自己家是占了大便宜的,房子都是他的,说是分成四份,其实是他一家占了一半的家产,因此在李三找他说取名的时候一口答应。
小陈氏倒是不反对给自己儿子取名,但是听到取名得送东西就不乐意了,但是这个家还是李大做主,于是李大和李三跟李云商量了一个三家都有空的日子,就提着东西上门取名了。
李云家虽然不是青砖房,但是也是一座五间屋子的小院。
李云一家一直都是主支,因此族长一直都是他家大房长子长孙继承,逢年过节的祭祖上坟也都是李云家牵头,族里几个辈分高德行好的老人一起组织,族谱除了压在祠堂的那一份,他手里一直都有备份,方便记录,谁家添丁进口都先记上,等到开祠堂的时候再一起记上。
往年是不会备份的,但是每次开祠堂需要的银钱太多,现在李家也不是每年都能凑出来足够的银子,所以往常一年一开的开祠堂祭祖已经变成五年一次了,平时过年大家都是在自己家里拜拜,表下心意。
李大和李三进了门,正碰见李云坐在院子里修理农具,看见二人进来,手里还提着东西,赶紧上前迎道:“来就来吧,怎么还提着东西,哥哥们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孩子添点吃的,你就收下把。”李大作为老大,自然是要站出来客套的。
二人又互相推搡了几番,李云这才把东西收下,满脸笑意的把二人迎进屋子。
进了屋就开始干正事了,经过三人的一番讨论,因为李禾他们这一辈都是从木,因此给兄弟三人分别取了李大郎—李根、李二郎—李树、李三郎—李禾。
兄弟二人带着写有名字的纸条就回了家,等到李禾放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了大名。
李禾拿着那张写有自己名字的纸,只觉得命运不可言说,这一刻他突然有点迷茫,自己究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大学生李禾,还是这个不知名朝代贫困乡村的五岁小童李禾,这一切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不过只迷茫了一会儿,李禾就清醒了过来,摇摇脑袋,不管自己是哪一个李禾,这独一无二的记忆塑造的就是唯一的李禾,他就是他,唯一的李禾。
李三又说起了给大房家的两个孩子取名的事,李禾也知道了自己那两个堂兄的名字。等了一会发现李三没有下文了,李禾奇怪的问道:“爹,那姐姐们的名字呢?”
李三一愣,似乎是不知道李禾会问这个问题。尽管李禾有了名字,李三还是习惯性的叫他三郎。
“三郎,你姐姐们是女娃,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咱们村从来都没有给女娃取名的。”
李禾沉默了。
自从来到这个朝代,他一直刻意避免出现压迫女性的行为,他帮娘和姐姐们干活,哪怕她们总说这不是男孩子该干的,他也从不妥协。
可是这一刻李三的一句话让他感觉那座被他刻意忽略的封建礼教的大山又压在了他的身上,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了。
李禾伸手抚了抚胸口,声音有些嘶哑:“可是,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李三听到李禾这莫名其妙的发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李禾已经去找他的姐姐们去了。
这时姐妹三人正在做饭,大娘负责掌厨,三娘烧火,四娘在旁边看着,顺便打打下手。
王氏站在大娘身边,教着她怎么炒菜,看见李禾进来了就要把他赶走。
“灶间都是油烟,熏坏了你可怎么办,听话,快回去。”
李禾看着忙碌的几人,以前大家都是提前吃饭,可是现在因为他晚回来一个时辰,为了饭菜新鲜热乎,都变成现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娘,我知道的,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口看看今天啥菜。”李禾压抑住胸腔翻滚的情绪,故意扬着声音喊。
“你这小馋猫”王氏有些哭笑不得,“少不了你的,今天给你加一盘炒鸡蛋,给你好好补补。”
“谢谢娘,我最喜欢炒鸡蛋了。”李禾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
王氏嗔怪的看了李禾一眼,就专心指导大娘做饭了。
可能真的是灶间的油烟太大,李禾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跑走了。
今天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李禾也一直情绪饱满,还说了好多私塾的趣闻给大家听,大家都听得很认真,啧啧称奇。
第二天李禾还高兴地跟私塾的同窗们分享了自己的新名字,之后一切如常。
唯一的变化就是李禾变得更努力了,他开始压榨一切的时间学习,当然,每天锻炼的时间还是留出来了。
李禾越认真勤奋,村长越高兴,教的就越多,这也形成了恶性循环。因为墨有点贵,所以李禾去河边找了一块光滑的石板让李三帮自己搬到院子里。每天除了交给夫子的作业用纸墨写,剩下的时间要想练字都是在石板上用水蘸着练字。
私塾一月休一天,李禾就这么连轴转了一个月,在他休息的这一天因为实在有点疲惫所以玩起了一会儿。
等到他洗漱完毕,吃完桌子上留给自己的早饭准备拿着笔在院子里练字的时候正好看见李树一泡尿滋在了石板上,这一个月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李禾指着李树只怒声喊了一句:“你!”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倒下去之前只依稀听见四娘凄厉的一声弟弟,就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