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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于生与死没有那么苛求，但我们从出生到死亡，都一直在不断的学习和研究，我们对于所谓的科学与知识保持着热爱，甚至可以说是执念，这种执念，让我们至死都不能解脱……我们有太多疑问，我们想要研究它的答案。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的死可以解开一个谜，那即使是以身殉道也是值得的……你们可能不能理解这种感受……”
“确实不太能理解……你把我们弄到你所造的世界里，消除了我们的记忆，我们又被莫名其妙的系统传送到了这个人类世界……如果一直这样无知的活下去便也罢了，现在在继承了人类记忆的基础上要去理解这些东西，很难……”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太高兴，甚至有些愤怒，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都像是试验品一样，被动的接受试验，被动的承受试验失败的结果……”
“我们曾经是自愿的吗？”
“是。你们每个人，活人与ai，都曾签过自愿书。只不过，活人是自己签的，ai是物权所有者签的。我这里有每个参与诺亚方舟计划的人，最后保存的一些记忆，是他们自认为珍贵的记忆碎片。处于隐私保护，只有本人与此连接才能读取。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最后自愿加入诺亚方舟计划是怎么想的，叫你们来，也是为了让你自己选择，要不要去读取这些记忆。”
穆一陷入了沉思。读取那个时空的记忆，有点像前世记忆一样，搞不好现在的心智和三观无法承受呢……
可她又实在是太好奇了……
她觉得穆玄刚刚有一段说的一定是真的，那就是他们那个时空的人，都有着一颗想去一探究竟的心，面对疑问，如果解不开谜底，怕是真的会至死都无法解脱出来，这大概也就是这个人类世界所谓的好奇心作祟吧……
“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阎米杰突然开口了，打断了穆一的思考。
“你问。”
穆玄有些微微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我以前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阎米杰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穆玄叹了口气，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也许所有人都曾为了谜底去猜想，再为了每种猜想去提前做好心理建设。但始终还是会有预料不到的真相，残酷的事实会让心灵为之一振，颤颤巍巍，难以承载……
“你，曾经是我最伟大的作品。你的物权，曾经属于我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穆一……”
“作品？物权？”
阎米杰不解。他眼睛微眯，有点怀疑。
旁边的穆一也是一愣。
“你们确定要听下去吗？也许这些故事会让你们现在的心智无法承受……”
阎米杰看看穆一，穆一回给他一个微笑和温暖的眼神，于是他淡然道：
“你说吧。我们都已曾是经历过世界末日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也是。
“在那个时空，大多数人已经选择了与ai伴侣共度一生。这点应该很容易理解，毕竟ai比人类稳定，厂家会调研用户的喜好进行设置，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性格爱好，通通都是按照你喜欢的类型进行的私人定制，成天围着你转，还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想想，这样的ai你们会不喜欢吗？你们也看到了，像小爱这样的仿生技术，你们分辨得出来真人和ai吗？既然可以以假乱真了，那么，比起不喜欢的‘真’，很多人更愿意选择喜欢的‘假‘。”
穆一点点头，然后手肘轻轻戳了戳阎米杰道：
“好像是这个道理……我们假设一下，我有个喜欢的idol，我与其天天追星却永远无法与他有交集，我确实还不如买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放在家里逗我开心，而且机器人可以设立得品行端正，永不塌房……”
穆玄不是很懂当代年轻人的流行语“塌房”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问。阎米杰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他两人瞬间觉得气氛和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但我和你母亲，是真真正正像这个世界的人类一样，谈恋爱、结婚、生子的少数派……就像你们现在还看到有人用纸和毛笔写好了情书，放在信封里，贴上邮票，寄给对方一样，复古，老派……你母亲她也喜欢研究平行时空，研究万物的能量化，研究人的意识脱离生命这些问题。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研究，一起参与试验，那是我在那个世界最快乐的光景……”
“那她……为什么现在没有跟你一起？”
“原本你还有个哥哥，如果他有顺利出生的话，应该比你大两岁。那个时空的人，通常已经不采取古老的怀孕生子方式来繁衍后代了。人们通常会在健康状态最好的鼎盛时期保存自己的精或卵，如果有一天想要孩子，再去提交申请，办理好手续以后可以选择用夫妇两人的保存品来人工培育下一代，单身也可以申请用库里别人捐赠的精或卵来培育下一代，不过是需要履行监护抚养义务的，否则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穆一觉得穆玄有点答非所问了，她想起来小爱说过，穆玄的意识态快要消散了，一天当中混沌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多……
于是她也不忍心打断他了，默不作声，听他继续按他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我们想模拟古人的婚恋和生产，这对我们的研究也有一定启发。所以你的哥哥，你母亲是亲自妊娠的。”
亲自妊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但是，你哥哥还未到生产周期，你母亲便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另外的时空，不知道她是不是瞒着我，自己参与了什么危险的试验……”
怎么又是消失……这消失二字是不是跟我杠上了？穆一心里有些暗自无语。
“后来的你，是我提交了申请，用我和你母亲的保存品进行人工培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