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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就要放弃她。“春木姐姐你放心,朱嬷嬷那样的厉害,又是府中的老人,一定不会被夫人厌弃的,这一次应该是要发卖了春秀春巧,所以才没有陪夫人去报恩寺。”
新来的奴婢春花狗腿般安慰着春木。春木很是受用,她一副老道的模样道,“春花啊,你还是太嫩了些,这后院里的事儿可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发卖春秀春巧,用得着朱嬷嬷亲自动手吗?随便让一个婆子去外头叫来牙婆子直接发卖不就成了,这分明就是夫人不待见朱嬷嬷才会不让跟着去报恩寺的。春木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又道,“也不知嬷嬷做了什么事儿竟惹得夫人如此不快?她也真是的,自己明明是府里的老人,也不悠着点儿,我还想着靠她与公子更亲近一步呢?”
春花又狗腿道,“春木姐姐,我觉着公子对您还是不同的,您看,公子案前的事儿都不让春琴插手,也就是您能够上手,依我看,姐姐您可比春琴重要得多了。”
春木听到这里,露出了笑容来,“你说得不错,春琴生得漂亮又如何,早早的跟在公子身边又如何?到头来我还不是压她一头?春花,走,我带你去厨房吃肉去。”
整个院子里,也只有宝华院的奴婢可以随时在厨房里点肉吃。因为公子身子弱,需要养身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想吃肉了,厨房里自然得随时备着,宝华院的人来问,她们也要一定给。春花眼晴一亮越发的狗腿了,“多谢春木姐姐,春木姐姐真好。”
陈银两耳不闻院外事,一心只摘忍冬花。花开极旺,远远望去一片一片的,幽幽的花香顿时充满整个院子,深吸口气,直叫人心情平静。忍冬虽为野花,在许多小姐面前都被称为上不得台面之物,可是在她眼里,却极好之花,忍冬忍冬,能够忍耐严寒的冬季,且只要给它机会,它便会努力向上涉取难得的阳光努力的生长着,最后开出一朵朵漂亮的花朵。它的花期也不长,有时候只开几日便败,不像有些花朵,能开百日之久,可是忍冬依旧不后悔这一刹那的风华,只静静的伸展着自己的美丽和花香。忍冬也是药,摘下花朵,晒干,泡茶,这比茉莉花泡出来的茶更好喝,且能生津解渴,烦躁之时来上这么一杯,也是极好的。但,陈银喜欢它不仅仅是如此,更重要的是它是并蒂而开,成双成对的相互依偎,生为同枝,死为同枝,不离不弃……陈银小心的将两朵花一并采下来,放入篓内,没多会儿篓子便满了。她又将花放在竹篇上摊开,暴晒,随后又将另一处晒好了的用布袋收起来。忍冬花开得实太是太多了,没多会儿便得了三大包。陈银拿着其中一包送给了春草,另外两包送给了杨婆子。春草不服,搂着她撒着娇,“姐姐偏心,为何我只有一包,而婆婆却有两包?”
杨婆子倒是笑开了花,得意之极,“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与你银姐姐的关系?”
杨婆子看着手里的东西,感叹万分,有些人啊,关心是在嘴上,有些人的关心是在行动上头,陈银虽然傻了,可是但凡她有些好东西全都留给她。莫要看是个小小的忍冬,但在这盛夏之际却是极好的东西,拿着冲泡着茶喝,可解暑气,就算是不喝,而是将这个放在枕头边,也有安眠之效。陈银不与她们多说,放了东西就走,那院子里的花草还没有弄好呢。只是当陈银到院子里时,却遇外的遇见了徐辰彦。“见过公子。”
陈银潦草的行了个礼,她时刻注意自己是个傻子,而不是之前礼仪周全的奴婢。徐辰彦目光侧过去,不敢正眼瞧她,许是心里有愧,又许是其他原因。“这花,是你打理的?”
他指着那忍冬问道。陈银点头称是。徐辰彦声音幽扬的道,“打理得真好,极少有人像你这样将野花打理得这般好的,你算是有心了。”
陈银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徐辰彦轻咳了声,又莫明其妙的说了句,“我,我有好好喝药,绝没有浪费掉一碗药。”
陈银:?徐辰彦更不自在了,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才好,他是想说,他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肆意的人了,不是一个不珍惜水的人。陈银却早就忘了这档子事儿了,所以陈银才会一脸的懵。“还,还有,我在认真读书了,先生说我的性子比以前沉稳了不少,陈,陈银,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说……”陈银想摇头,她不明白。“公子,你怎的跑到这里来了,害得奴婢好找。”
徐辰彦话还没有说完,春琴和春木赶了过来急道。徐辰彦终是没有把最后的话说出去,不过,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陈银。比起一年前的她,此时的陈银出落得越发的漂亮了,皮肤变白了,原本精致的五官也越发的精致了起来,纵然她此时一袭布裙,可依旧掩盖不了她的光华。徐辰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越发的快了,似有一头小鹿在撞。“你……”“公子,起风了,我们回院里去吧。”
春琴赶紧上前给他披上一件披风。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谒。徐辰彦的话一而再的被春琴打断,接下来便没有再说出来的勇气了,徐辰彦只能离去。陈银转身,又是一脸的平静,就像是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莫说她陈银这辈子不打算成婚,就算是成婚也不会选徐辰彦。她明白徐辰彦对她的想法,她对自己的脸也很有信心,上一世安国侯的夫人看着这张脸说了句“祸国殃民”,徐辰彦年纪轻,对她动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陈银没有想到,她的这张脸在不久的将来给她带来了些麻烦。春木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眼那个还在摆弄花草的陈银,眸子里闪过一抹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的恶毒。徐辰彦回到宝华院,头一次对春琴厉喝。“春琴,你是不是觉得是我的贴身奴婢就忘了规矩了?”
主子说话,哪里有奴婢插嘴的份?春琴今日,逾越了。春琴脸色发白,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可是春琴心里还想着,若是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样做的,因为她不喜欢陈银,陈银若是被公子收入房中,她确定,日后在公子面前,她一文不值,因为陈银生得过分的漂亮了,她比不上。徐辰彦挥了挥手,“罢了,你退下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