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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赵磊父母迎进家里,方微和王恒给两位长辈泡了茶,便坐到一边,以便随时帮忙续茶。
王嫚和赵磊坐在一起,眉目传情你侬我侬,两人心里都喜滋滋的。
只要两家谈妥,他们将携手迈向人生新阶段,光这样一想,就很甜蜜。
赵妈一落座,就打量起这个家,越看越不满意,好看的柳叶眉皱成一团,这个家,在她看来,跟家徒四壁没两样,更感叹儿子眼光差,看上这样一户人家,不是上赶着扶贫吗?
赵爸喝了口茶水,沉沉稳稳开了口:“嫚嫚妈妈,我和赵磊他妈都是比较开明的,结婚这事,只要孩子喜欢,我们没什么意见,所以今天上门,就想跟您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想知道一下,对于彩礼方面,您这边有什么要求?”
赵爸说得直爽,王妈也不拐弯抹角,“赵磊爸爸,我的想法和您是一样的,结婚最重要是感情到位,只要孩子愿意,就是最大的幸福。不过,我们家是女孩,嫁到你们家,要求也总是要提一点的。”
“是是是,有要求也是应该的,您说说看。”赵爸笑呵呵道。
“我这人也做不来拐弯抹角的事,那我就直说了,彩礼,我们要这个数。”王妈举起大拇指和小拇指。
“六万?”赵爸问道。这要求确实不高,六万到十万,是本地彩礼的普遍标准。
王妈摇摇头。
“十六万?”赵爸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王妈再次摇头,“六十万!”
“六十万?!!”
在场的别说是赵爸了,连方微和王恒、赵磊和王嫚也大吃一惊。
“六十万?王嫚妈妈,你不是在搞笑吧?你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赵妈忍了很久,在王妈报出六十万时,终于忍不住爆发。
“我怎么就卖女儿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到你们家,给你们当牛做马生孩子,要六十万有什么过分?”王妈拔高音量,打从进门起,她就看不惯赵妈的故作矜贵。
赵妈不甘示弱,“别的我也不多说,家庭条件什么的都放一边,光说工作,你女儿连份工作都没有,配不配得上我儿子都难说。你这个当妈的倒好,一开口就要六十万彩礼,你觉得我们会当这个冤大头吗?”
“你们不是家里很有钱吗?连六十万彩礼都不愿出,还好意思说想娶我女儿,我看一点诚意都没有。”王妈说着说着,把目光瞥向赵磊,看得赵磊心里一凛。
“我们家有钱,就活该当这个冤大头吗?那是我儿子单纯,看不清你们一家嘴脸,非要跟你女儿好,我可没同意你女儿过门。”赵妈被王妈的神逻辑气笑。
王嫚和赵磊在一旁坐立难安,想插话安抚,可双方父母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心平气和一点,一切都可以谈的嘛!”赵爸打圆场,他虽然也觉得王家够奇葩,但看到儿子求助的眼神,也只能做好表面功夫。
没想到,他给的台阶,王妈根本不下。
“没什么好谈的,彩礼就是六十万,你们看着办吧。”王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大有一种我就这样、你能咋地的无赖感。
“妈,你别这样!”王嫚乞求,眼眶红红的,都快哭了。
“你别说话,长辈谈事情,你多什么嘴。”王妈瞪她一眼,直接让王嫚闭嘴。
王恒和方微有心想帮王嫚说几句,但看到王妈凶神恶煞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事情闹成这样,这桩婚事八成是要黄了!
方微暗叹一声,有些同情王嫚和赵磊。
感叹之余,她更多的是震惊,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王妈的这副泼辣样。
“那就不用谈了,本来我也不想来谈。”赵妈直接起身,拉着赵爸离开,嘴里还不住咕哝道:“我就说了不来,你们非说什么不要以条件取人,这家人什么素质,现在你亲眼看到了吧?”
“你说谁没素质呢?”王妈冲到赵妈面前,双手叉腰,气势十足,“你才没素质,不花一分钱就想娶我女儿,铁公鸡一毛不拔!”
赵妈冷笑一声,不想跟王妈废话,不在一个频道上,怎么说都是多余。
她拉着赵爸走到门口,回头冲赵磊说了句“还不走”,便一拉车门坐了进去。
赵磊太阳穴突突地跳,事情弄成这个局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眼下,他除了离开,也别无他法。
他紧紧握了握王嫚的手,表明他不会放弃的决心,跟王妈打了招呼,上了车。
赵磊跟王妈打招呼的时候,王妈哼得一声,看都不看赵磊一眼。
本来以为王嫚遇到个肯为她花钱的好男人,现在看来,这个赵磊,和王嫚前几任都一样,这么有钱还这么抠,铁公鸡一个。
黑色轿车扬长而去,留下一抹扬起的尘土。
王妈对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才算解气。
王嫚看着妈妈的样子,心中的火蹭蹭往上冒,刚刚碍于赵磊父母在场,她要保持淑女形象,现在赵磊父母走了,她才不管这么多。
“妈!你也太过分了吧,六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王嫚尖锐着叫喊起来,捶胸顿足的样子把方微和王恒吓一大跳。
她好不容易找到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就被妈妈这一番作妖,快作没了。
“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尽往外拐!”王妈嗓门提高好几个分贝,生生盖过王嫚的声音,“我要六十万,还不是为你好!彩礼要得越贵,婆家才会越珍惜你!不然你看看我,跟着你爸,一分彩礼没有,别说你爷爷奶奶看不起我,连你外公外婆都嫌我没用。”
“你什么情况?跟我能一样吗?你就是一被拐卖的,你还好意思要彩礼吗?”王嫚怒气上脑,说出的话根本不过脑子。
“拐卖”两个字,犹如一根木棒,搅起王妈尘封已久的记忆。
她目光突然变得猩红,整个人犹如一头疯狂的狮子,龇牙咧嘴怒吼:“我是被拐卖的,我被拐卖是我的错吗??连你也看不起我?我这辈子活得就是个悲剧,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妈像被厉鬼附体般,怒目圆瞪,张牙舞爪,尖声叫喊,下一秒,她重重“啊”了一声,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