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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南霜在一轮皎洁的月亮下，与踏枝而来的殷时不期而遇。
此时月神洒落在人间的清辉，笼罩在殷时的身上犹如为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他俊美的容颜在月色的衬托下，犹如神只般神秘而又高不可及。
然而这个几乎可以被凡人错认为神只的男人，却是翻墙进来的，桑南霜一想到这，嘴角忍不住荡漾开一抹笑意。
她见殷时似乎徘徊了片刻，正在犹豫，假装不知道他的到来。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拢了拢肩头的披风，她撩起耳边坠下的发丝，另一只手翻了一页。
月光洒在她病弱而又精致的眉眼上，多了几分书卷气息，淡雅的妆容之下是她比之前更加憔悴的容颜。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少女，会是妖异而又绝美的人鱼化身。
殷时望着她，还记得当时怀抱中的她，犹如黑宝石般的鳞片点缀着她的脸庞，优美的鱼尾和鱼鳍轻轻随着他的步伐摆动。
无论是妖化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美得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咳咳……”
桑南霜轻轻咳了一声，对着外面喊道：“二丫，我想喝水。”
二丫这几天彻夜不眠照顾她，桑南霜早就让她去休息了。
至于她现在喊得“二丫”——
殷时听到桑南霜的声音，等了片刻就不见那一直服侍她的小丫头过来，眉头微皱。
这偌大的白府，整个府上上下下竟然只有一个丫头照顾她，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
殷时想要就这样走过去为她沏一壶茶，倒杯水，却因为种种内心的纠结不敢过去。
他的指尖一弹，一个纸片人落在角落处，变成二丫的模样，惟妙惟肖地探头对着窗口的桑南霜喊了一句：“小姐，水马上来。”
说着推开门，径直走到屋子中央，拿起上面的水壶，用玄术加热倒了杯水给桑南霜送过去。
殷时借着纸人进入了桑南霜的闺房，面容已经染上浅红，他操控着纸人给桑南霜递了水，又多问了一句。
“小姐，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桑南霜在心里笑，面容上显得十分疲倦道：“我已经好多了，二丫谢谢你关心我。如今这府上，只剩下你陪在我身边了。”
她说着拿起纸人的手捏了捏。
神念缠绕在纸人上面的殷时清晰感受到了桑南霜的手的触感，慌忙想要抽回手，意识到什么压住了这个举动。
“小姐，为什么不再找些其他人照顾你呢？”
桑南霜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有你就够了，我时日无多，也不想和其他人多有纠缠。”
殷时闻言眉心一跳，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桑南霜却拍了拍纸人的肩膀，望向天空中的明月。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二丫，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去了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她转过脸浅浅笑：“我还想多看看先生呢。”
这一眼中满怀情意，殷时还以为她是在看自己，惊得纸人后退了一步。随即想起来他此时是神念在操控纸人，心里暗恼。
桑南霜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二丫”的异样，而是蹙眉叹息了一声道：“二丫，你说我之前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呢？”
“先生都被我吓跑了。”
他才不是被吓跑了，明明是被你气跑的，殷时表情无奈，继续用神念透过纸人的双眼看桑南霜。
看她还要说些什么。
桑南霜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纸人二丫歪了歪头，看起来憨态可掬。
“我啊，在看我手里的宝贝。”
桑南霜伸手向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抓了一把。结果显然易见，她的手掌中什么都没有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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