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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十六人来自五湖四海，互相之间几乎都不了解，又哪来的深厚情意？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强行捆绑在一起。因为他们要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他没把他们做的事情告诉，说是一旦我知道这件事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不死不休。后来他说他要把领悟的奇技传授给我。我心动了。”
“这门奇技就是通天箓。我得到通天箓之后，满心欢喜，但是并没有打算救他。你郑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主动开口说，不要救他，他的双腿已废，就算是救活了，也要面临无休止的追杀。你知道太爷当时在想什么吗？”
陆谨冷不丁扭头看向陆玲珑。
对上太爷幽暗深邃的目光，陆玲珑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只觉得毛骨悚然。
太爷的身体里仿佛隐藏着另外一个人。
“不……不知道。”
是不知道，也是不敢想，想了，也不敢说。
“我当是就在想，通天箓落在我手里的消息绝对不能流出去。是郑子布背叛自己在先。就像他自己说的，就算活下来，他也要面临无休止的追杀，万一他被人擒住供出我……”
“所以，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点点咽气，然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把他埋了。郑子布就这样凭空消失，那些人也失去了通天箓的下落。”
“没有人知道这门奇技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里。按理说通天箓是郑子布的，他死后，我该把它交还给上清派，但是我没有。”
“我有自己的私心。自从见识到通天箓的强大后，我便想将它占为己有。期待学成之后，去找无根生报仇。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没有参悟透通天箓，二没有找到无根生的下落。”
“这就是通天箓背后的事情。也是太爷一直耿耿于怀，无法放下的原因。那个小道士说我杀人越货，倒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我眼睁睁看着朋友死去，而不施以援手，之后又将通天箓占为己有。可不就是杀人越货吗？如果我当时及时救治，你郑爷爷或许就不会死。是我的仇恨与贪婪害死了他。”
“他当时找到我，应该是希望我施以援手吧，可我却……，他当时该是多么的绝望与痛苦。我真的好后悔！”
说到这里，陆谨痛苦的闭上双眼，两行浊泪从眼皮下流出。
陆玲珑心里同样不好受。
她没想到通天箓的背后竟有这样的故事，心情一时间很复杂。
她无从批判太爷的过失，也没有这个资格。
要说这件事是谁的错，错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根生。
如果不是他强取逆生三重，覆灭三一门，太爷也就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如果不是组建什么三十六贼，也就不会有甲申之乱。
归根结底，无根生才是所有祸乱的源头。
她隐约有些理解太爷的痛苦与后悔。
如果太爷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杀人越货，自是心安理得。
可惜他不是。
他的本性是好的，只是被那场洪流污浊了心性，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在海晏河清之后，后悔不已。
陆玲珑叹了口气，安慰道:“太爷，别伤心了，这不是你的错的。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叫无根生的全性首领。”
“你、郑爷爷、三十六贼，还有无数在那场动乱下丧生的异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无根生。”
“他才是祸乱的源头。”